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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悄悄地潛近躺在床上的人兒。灼利的眼神在黑暗中閃爍,抗拒不住誘惑,他在她的身旁躺下,雙眼專注地凝視她可人的睡容,修長的手指由自己的意誌撫弄她垂在耳際的秀發┅┅
杜聰文一直侍在樓下,沒有勇氣上來看她,怕在她臉上看到對自己的厭惡,經過她的溫柔之後,他不想再被她冷漠忽視。他不敢奢望湯晨星會突然開竅,明了她是他心中唯一在意的人;從她遲鈍地想把他跟唐秋意湊在一塊,就知道她對他根本毫不在乎。
他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再醒過來時四周一片黑暗,停電了!他擔心湯晨星一個人在樓上,才上樓來看看。
湯晨星忽然翻身枕在他的手臂上,蜷靠在他的胸間,他屏住氣不敢移動,直到她再度規律地呼吸。杜聰文難以自抑滿懷柔情,著迷地貼近她的臉頰,烙上幾點輕吻,在她的耳邊低訴如情人的呢喃:
「我收回我所說過的話。不管這世界如何變化,我所愛的、我所要的──唯有你,不管要付出什麽代價、多少時間。我絕不放棄追求你,直到你成為我的人,為我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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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天氣真讓人受不了!湯晨星走在她住處附近的巷道上,她剛從杜氏公司回來。
今天早上,她主動到公司去見杜先生。既然她沒有遵照約定,擅自離開南投杜家,就該知會杜先生一聲,他有權力停止幫她追查她媽媽的下落。
不料。杜先生聽了她的話,立刻表明無論如何徵信社的工作仍會繼續進行。不僅如此,他還問也不問她離開杜家的原因,就提供一份待遇優渥得離譜的工作給她。
他簡單說明工作的內容──工作地點就在她學校附近,月薪三萬元,隻要做單的家務,絕對不會耽誤她學校的課業,唯一的條件是──必須住在那裏。
她問了問雇主是誰,杜先生眼光閃爍,含糊地說,是一位剛回國的大學教授。她想想還是拒絕了,杜先生馬上提高薪水為五萬元,還要她再考慮一下,等開學後再答覆他。
湯晨星怎麽想都覺得奇怪,什麽樣的教授會付那麽高的薪水請一位學生當兼職的管家?不管它了,反正她已經決定拒絕了;她看看時間,也該吃中飯了。
過了一會兒。湯晨星一手提著在巷口麵店真的陽春麵;一手掏出公寓大門的鑰匙開門。
路旁一部黑色的私人轎車裏,下來一位戴著黑色墨鏡、黑襯衫、黑長褲的年輕男子向她走來。
她開了門,彎腰查看信箱是否有郵件。隻有一些廣告信函──她低頭翻閱手中的信函,突然發現有人站在門口遮住了光線,她移開些說:「對不起,擋到你的路了。」
奇怪的是,那人仍是佇立不動地站在原處,她莫名回頭──怔愣一下,佯裝若無其事地低下頭:「是你。」
「你為什麽不告而別?」杜聰文壓抑地問。
昨天,他刻意在湯晨星醒來前離開,希望給她時間和空間想想發生的事;沒想到她竟然跑回台北!為什麽?他一再問自己。
湯晨星不認為樓梯閑適合討論這件事,她領頭爬上樓梯,杜聰文沒有選擇地跟在後麵,到她住的四樓。
「你要喝什麽?」湯晨星先扭開電風扇。
杜聰文摘下墨鏡搖頭拒絕,趁著湯晨星進到屋後去。他打量著她住的地方──客廳裏隻有簡單的四張陳舊藤椅,一個簡陋的茶幾和一台小電視;牆壁上的壁紙已經剝落褪色。他心裏思忖著;如果以提供一間舒適的房間,來說服她搬去跟他住,是否比較有成功的機會?
湯晨星利用獨處的幾分鍾好鎮定心情,她向來不喜歡逃避現實。這次,她實在不應該因為一時驚慌失措、羞於麵對他,而逃回台北。該來的怎麽也逃不了,隻會拖延自己的擔憂,既然杜聰文來了,她就該直截了當地跟他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