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1 / 2)

,拱手說道:“向天辜負了先生的美意,實因放不下春花,她雖已皈依佛門,身邊卻無可親之人,且還在那永昌侯的地盤上,我在縣衙當值,亦可就近照應,如此一來,應笑也能安心隨先生行醫濟世。”

方澤芹心下寬慰,暗自思道:這孩子雖是魯莽,倒也心細,經此一事似又成長不少。

便拍著他的肩膀道:“難為你這番用心,在衙門裏有何不明可去請教公孫先生,遇事還需三思而行,切莫意氣用事,別因一時快意而壞了大局。”

南向天無有不從,全都牢記在心。應笑好生不舍,摘下隨身佩帶的幹薑掛在他胸`前,嘮嘮叨叨地說:“向天,飲酒傷身,不能多喝,少少吃些即可,若覺頭暈腿軟時便嚼這幹薑,回頭再吃些補氣的藥,方子在公孫先生那兒,春花那處還勞你多看顧。”

南向天笑道:“瞧你念叨得像個老媽媽,我比你年長,還要你來操心麼?春花那兒我得閑時便去探望,絕不叫她有半些差池。”

應笑道:“你雖比我年長,卻不曉得照顧自己,尋常有寶多跟著還好打理,如今身邊沒個替手腳的人,凡事還需自個兒留心,天冷記得多加件衣裳,天熱也別貪喝涼水,若有個什麼疑難雜症,便來彭山縣找咱們。”

南向天連連拱手,樂道:“好了好了,好應笑,再說下去你也甭走了,你這也不放心那也不放心,倒不如留下來照應省心。”

應笑道:“日後我會常來看你們,你有沒有聽我的話好好保重身子,一診脈便知。”

南向天凝望她許久,幾番想伸手,卻都忍住了,隻咧嘴笑道:“好,你可別一去不回,我等你,今年也等,明年也等,年年等著你。”

應笑衝他一笑,道:“我年年都會來,你可要把你自個兒和春花都照顧好。”

又相互說了許多貼心話方才依依不舍地別去,郭寶多與師徒倆不同路,便取道自回龍江。方澤芹領應笑迂回而行,走得很慢,傍晚投宿客店,各自分房而眠,到得二更時分,方澤芹換上夜行衣,使輕功疾奔至侯爺府,徑入寢室。

永昌侯大病初愈,早耐不住色性,叫來小娼嚐玉液吸瓊漿,弄得床板格格作響。隻聽那小娼在帳中喘籲籲地道:“侯爺今兒個怎的有些不利索?可是有何心事?”

永昌侯歎了聲,說道:“本候始終念著那小道姑,枉我備下萬兩銀錢,豈知那郎中恁的不識體麵,把那小道姑悄沒聲息地給帶走了,可不愁死人?”

又聽那小娼嬌滴滴地道:“小道姑真個那般貌美?把您這個風流君子迷得三魂飛揚,七魄飄飄?”

永昌侯咂嘴大讚:“先不說是何等絕色容顏,單就那白玉碾成的肌膚便叫人望而生渴,更兼得一身修道人的清氣,定是個未知情趣的處子,便是要這等年小不識風情的,方能弄得酣暢淋漓。”

小娼嬌聲笑道:“那敢情好,侯爺差人把那小道姑擄了來,奴先與她通了丹路,再一同服侍侯爺。”

這通丹路是風月場裏的私語,清倌在破瓜之前需由老倌鬥出火,或用手指,或用筆杆,挑那一點二點樒汁,往陰、門上塗抹,進進出出,內外攪動,直到滋滋的出了陰、水,能夠往來通暢時,方才送去給嫖、客享用。

方澤芹聽得是怒氣衝霄,抖出袖中竹管,一把揮開床帳,將那竹管的尖端朝著永昌侯的百會穴直紮而下,那色侯爺連氣也未及出一口便嗚呼而絕。小娼被嚇得魂不附體,下床待要奔逃,方澤芹反手一揮,竹管直刺入她的後頸當中,便也軟軟倒臥在地。

方澤芹此來本隻想除去永昌侯以絕後患,誰想聽他們一番淫語,竟自肝火大動,在暴怒之下連獻媚的小娼也一並下了毒手,這卻是投身江湖以來未曾發生過的事,他自有些後悔,見那小娼仍有一絲餘息,躊躇半晌,仍是狠不下心腸,喂服了解毒藥才悄然離去。

不想途中下了場大雨,雷電大作、雨勢磅礴,把這辛勞的先生給澆了個透心涼,回到客店後,方澤芹自窗口躍進房,剛然脫下濕衣,卻聽見床帳裏傳出動靜,他暗自警覺,心道:這窗板沒合嚴,莫不是進了偷兒?

於是躡手躡腳走到床前,猛然揮開帳幔,驚見他的小徒弟抱著被褥縮在床角,當下一愣,脫口便問:“應笑,你怎會在我房裏?”

應笑咬著被角悶悶出聲:“雷聲懾人,徒兒怕,便過來找師父陪我,可師父卻不見了,叫徒兒擔心了許久,師父,你去了哪兒?”

方澤芹素來覺得為人師表當以善麵示人,肚裏尋思:應笑總以好壞論人,若讓她知曉我私底下的行當恐為不妥,可這孩子自會思辨了,該如何哄得她安心?

正自為難時,忽而窗外一帶白光閃過,將屋內映得雪亮,緊接著炸雷震響,應笑“呀”了聲,撒開被子,手忙腳亂地爬到床邊直往師父懷裏鑽去。

方澤芹將手抱住,此刻他上身赤膊,濕發未幹,這一抱隻覺溫軟滿懷,當下大窘,待要推開,怎奈小徒弟偎在胸`前瑟瑟發抖,映著燈火看她這般模樣,尤為可憐可愛,實是舍不得,隻能小心輕扶她雙肩,啞聲問道:“應笑,可好讓師父先穿上衣衫?夜裏涼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