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師父。”
三師父見他沒佩劍,便將自己的長劍遞上,方澤芹卻不用劍,空著兩手走上高台,對四方各行一禮,負手而立,也不擺架勢,隻是站著不動。
塗蟾子見方澤芹不用兵器,也將背上長劍扔給同門保管,對他招了招手,道:“來!貧道讓你三招。”
方澤芹慢慢卷起袖子,指了指他,笑道:“這可是你說的,莫後悔。”言畢,使出潛行的步法,隻是身形一晃,便悄然無聲息地逼到塗蟾子麵前,並起兩指迅速點住他喉間、正胸與腰側三大穴。
塗蟾子還不及驚訝便覺半邊偏軟,竟自站立不住,方澤芹趁他倒下的瞬間,左手橫擋胸`前,右手自左臂下推出,看似輕緩,近身前卻倏然變速,一掌推在左上腹的脾髒部位,這處卻是要害,脾髒質軟而脆,靠近心髒,一旦受外力擊打極易破裂,方澤芹拿捏力道,隻用了兩分氣勁,讓髒器受壓膨脹,阻滯血氣運行。
塗蟾子受這一擊,頓覺眼花耳鳴,腦中嗡的一響,瞬即失去了知覺,軟軟癱倒在台上。底下眾人感到莫名,怎的還沒過招便已躺了一個?隻因方澤芹用手擋著,竟沒人看到他是如何發招的。
青霞真人坐在台下,也沒看清楚,便向身邊弟子使了個眼色,那弟子站起來叫道:“二人還未過手,如何有一人先倒下了?想他醫館善於調藥,莫不是用了甚麼不入流的暗招?”
靈散真人與丐幫長老一齊走上台來,方澤芹抖抖袖子朝後退開,二老先查了方澤芹的袖攏,沒找到任何暗器機關,又查看塗蟾子的傷勢,拉開衣襟時,見左腹上方有塊鮮紅的掌印,伸手觸碰,感到皮下膨起微硬,似是髒器移了位,不覺相顧駭然。靈散真人問道:“你為何下此重手?”
方澤芹笑道:“方某已收了力,未造成內傷,隻是讓他小睡半刻。”
丐幫長老見塗蟾子麵色紅潤、呼吸均勻,確不像重傷的模樣,便道:“這一局是方堂主勝了。”便與靈散真人默默將塗蟾子抬到青霞真人座前。
青霞真人見了掌印不由大駭,再往塗蟾子頸前一探,更是驚愕難言,心道:好小子,不僅能在瞬間點住大穴,還以掌氣透發體內阻滯血行,這掌力拿捏得尤為精準,多一分便會損及髒腑,少一分則起不到效果,若非內家修為高深,如何能做得到?
這才知道方澤芹深藏不露,哪敢再輕敵,派了親傳弟子輪番上陣,想要耗他的體力。方澤芹騰挪閃避,隻鑽著空子點穴封氣,在一招半式之間便將對手擊敗。內行人看門道,自是明白方澤芹內力高深,但外行隻圖個熱鬧瞧瞧,許多江湖人士沒練到那等境界,瞧這比武不似比武,隻覺掃興,鼓噪著要看拳腳比鬥。
方澤芹奮起一掌將對手打飛出去,點足躍到高台邊,對場下群雄一抱手,高聲道:“承蒙諸位看得起,隻是比武當點到即止,方某不過輕推一掌,便被疑為暗下黑手,這拳腳不長眼,若是傷筋動骨,怕是又要被人說成恃強淩弱了!”
他這一說,隻把青霞真人氣得七竅生煙,想道:撓你內家修為再高,還能比得上我歸雲派正宗武學麼?竟敢如此猖狂!
於是不再留手,派出首座弟子何秋子出戰,這何秋子的實力在歸雲派中僅次於青霞真人,遠勝分支派門的門主,他上來先抱拳行禮,卻是隨手一拱,甚是輕狂。
方澤芹還了一禮,收起玩樂之心,束袖掖袍,平掌往身前一擺,淡淡說道:“來,我讓你先攻。”
何秋子也不謙讓,出掌朝方澤芹擊去,掌風呼呼作響,隱夾風雷之勢,同是使的三十六路天罡摩雲掌,勁道速度與招式的變化卻遠非塗蟾子能比。
方澤芹偏身閃向左側,豎掌於頭前,將迎麵刺來的手刃朝右輕輕撥開,旋步繞到何秋子身後,反手朝他肩胛處叩擊。何秋子反應也快,矮身避過,伸腿掃方澤芹的下盤,卻是掃了個空。兩人拳來腳往,一剛一柔,在台上鬥了五十來招依舊難分勝負,把台下眾客看得是目瞪口呆。
三師父、四師父各自驚詫,不想看似文弱的二師兄竟是不露底的高手,玄度先生對方澤芹知根知底,自是如常看待,應笑卻不覺得奇怪,隻道師父本就該這般了不得,忍不住起身朝台上揮了揮手,叫道:“師父,徒兒給您鼓勁兒!”
方澤芹聽到小徒弟的聲音,不由偏頭看去,衝她微微一笑。何秋子久戰不勝,心頭發急,見他竟在此時分心,分明不將敵手看在眼內,當即手一揚,三枚鐵鏢從袖中射出,分別朝方澤芹的麵門、心口與臍中刺去。
這三處均是致死的要害,台下人驚呼出聲,方澤芹忙偏身避過,最後一鏢卻打了個彎,直朝他咽喉刺去。方澤芹腳步一頓,沉肩屈膝,再將頭猛地一甩,把那飛鏢打橫咬在嘴裏,一縷長發被鋒刃削下,緩緩飄落於腳邊。
眾人齊聲叫險,丐幫長老忙跑上前,厲聲喝道:“武會禁用暗器!用了便是敗!”
何秋子道:“這不是暗器,而是貧道慣用的武器。”
方澤芹將鐵鏢吐掉,那鏢卻沒落在地上,而是懸在空中晃了兩晃,定睛一看,飛鏢的環形鐵柄上拴著一根極細極韌的絲線,這卻是在兵器譜上有名的鐵骨飛來鏢,按規矩,隻要兵器譜上有的,那都不算是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