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如一卻根本不讓他碰,隻怔怔的退後了一步,道:“萬歲爺莫要過來,小心碎片紮傷你。”
蘇穆涼心裏思忖萬千,先前去看穆嬪,因著如一也在隨駕的宮女中,他便沒有留在穆嬪那裏陪她。一路回來也是好好的,為何她會突然這樣?莫非是皇後下午跟她說了什麼?
“如一。”
“奴才失禮。”
蘇穆涼心下一沉,道:“夠了,你這般到底是為何?”
如一呆呆站著,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言語。
“朕命你,告訴朕!”
如一身子一顫,用手扶住桌子,道:“隻是奴才福薄,不配萬歲爺厚愛。”
說完,眼前模糊了起來。
蘇穆涼一怔,心下更是鬱悶,問道:“是不是今兒下午皇後跟你說了什麼?”
如一搖搖頭,轉頭看像窗外,雪已經將整個院子埋得嚴嚴實實,地上煥白一片,映著如一的臉更是蒼白沒有血色。
“萬歲爺會一直對如一好麼?”她淒然的問道,
蘇穆涼良久不語,屋裏寂靜一片,半晌才聽他問道:“你是怨我沒有冊封你嗎?若是這樣,那你想個你喜歡的封號,朕立即下旨。”
“紅顏未老恩先斷,有沒有封號不都是一樣,穆嬪娘娘先前不也是聖眷濃濃,現下卻連萬歲爺的影都難得一見了。”
“你以為朕對你......”蘇穆涼蹙著眉頭,心裏像是有密密的針在紮著一樣。
“奴才不知道,這些日子就像是一個夢,萬歲爺每一次對奴才好,奴才都要掐著自己告訴自己這不是夢。您是皇上,是萬歲爺,是天子,奴才不敢奢求。”
“你要什麼朕都給你。”
如一淒涼的笑著,淚水像是斷線的珠子一般砸在桌麵上:“萬歲爺厚愛,奴才受不起。”
“你跟穆嬪不一樣。”
“穆嬪是主子,奴才是宮女。”
“你是朕的女人。”
“全天下的女人都是您的。”
“朕隻愛你一個。”
......
良久,屋子裏沒有任何聲音,也沒有燈光,隻有屋外的月光從窗外照進來,隱隱能看見如一的身子顫唞不已。他明白了,原來她是怕有一日會被他冷落,被他忘卻宮中還有沈如一這個人。
蘇穆涼上前一步,緊緊將如一摟在懷裏,道:“你跟她們不一樣,你莫要怕,隻要有朕在一日,朕便對你好一日。”
......
“朕是天子,朕說話算數,不會讓你受任何委屈,日後你也莫要這般莫名其妙就要跟朕生分,好嗎?”
如一輕輕啜泣著,雙肩顫唞,應道:“是。”
蘇穆涼將她抱得更緊了,隻怕自己一鬆手她又像剛剛那樣掙脫他的懷抱。不知何時她早已被深深烙進他的心裏,
這場雪一下便是兩三日,下下停停,停停下下。層層疊疊的金殿銀裝素裹,宮裏素白一片。
蘇穆涼下了早朝,回到灝元殿時身上的大氅全是飄的雪花,如一見他進屋,忙上前將他的大氅接過,遞給景萱將雪花抖落之後掛在雕龍描金衣架上。屋裏暖氣陣陣,蘇穆涼臉上沾上的雪花化掉後溼潤一片,如一拿了繡帕輕輕幫他擦著臉。
蘇穆涼趁她不注意,低頭輕輕在如一嘴上一啄。
如一嚇了一跳,忙瞪大眼珠子看看四處有沒有人看見,屋裏的人卻早被劉英差了出去。
蘇穆涼看著如一六神無主的樣子,忍俊不禁,道:“怎麼不多睡一會?”
“今兒是奴才當差。”
蘇穆涼雙眼一凜,道:“當真該好好的罰你了。”
“萬歲爺說的是。”如一輕笑道。
“罰你日日在朕身邊伺候著。”
如一剛要回話,卻聽見劉英在屋外叫道:“萬歲爺,童美人求見。”
童美人是四月新晉的主子,如一依稀記得她在灝元殿值夜的那一日侍寢的正是童美人。那一夜,像是被刀刻了一般留在她的心上,雖然蘇穆涼對她再好,每次想到那個情形卻也心酸不已。
蘇穆涼見著如一有些恍惚的神情,心裏知她難過,便對如一道:“我讓劉英回了她。”
“誒。”如一忙扯住他的袖子,道:“我去給童美人沏茶。”
見著如一出了門,蘇穆涼才對劉英道:“傳。”
童美人穿著碧色小夾襖,進屋後,蘇穆涼正坐在龍案前,手裏翻著折子,隻道:“外麵這麼大的雪,你有什麼事讓太監傳過來就是了,這樣巴巴的趕來凍著了怎麼辦。”
童美人緩緩走到蘇穆涼麵前,道:“臣妾多日沒見著皇上了。”
蘇穆涼放下手裏的折子,站起身,拉過童美人走到榻上坐著,道:“這些日子朕國事繁忙,是有些疏忽你了。”
“那萬歲爺先前答應臣妾的話還作數麼?”
蘇穆涼恩了一聲,道:“朕幾時騙過你?”
童美人垂目笑著,道:“萬歲爺先前答應臣妾要教臣妾騎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