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1 / 2)

我?”

如一抬頭看了看蘇穆涼,麵上淺淺笑著,道:“你這不是來了嗎?”

蘇穆涼執起如一的手,在她身側坐下,雙眼一瞬不瞬的看著如一。如一笑道:“又不是多久未見,你怎麼這般看著我?”

“今兒你麵色好了不少,待你再休養些日子,我便帶你出宮去逛逛,定讓你的身子恢複過來。”蘇穆涼道。

如一點頭道:“屋裏安息香的氣味沒有先前那麼刺鼻,現下聞著也沒有那麼悶的慌,精神也好了不少。”

蘇穆涼恩了一聲,道:“沒事了,日後朕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你。”

用罷了晚膳,如一在屋裏正準備歇下,卻見景萱有些慌張的走進屋,雙眼紅腫。

如一心下納悶,問道:“你這是怎麼了?又遇著秋嬋了?”

景萱隻站在窗邊輕聲啜泣著,忽的撲在如一的身邊跪下,哭道:“姑姑,你救救馮翠姐姐,先前聽說她在大牢裏上吊自盡,這會子不知道還在不在......”

屋外的殘陽映在窗欄上,一隻烏鴉從窗前飛過,發出“呀……呀……”的聲音,芙蓉花枝顫唞一番,殘花飛舞在空中。

如一身子一顫,踉蹌的往後退了一步,跌坐在床沿上,喃喃道:“你不是說馮翠出去辦差事了嗎?”

景萱哭道:“我一直不敢告訴姑姑,馮翠姐姐犯了事被關進了刑部大牢。”

“宮人自戕是大罪,會被滿門抄斬的。”如一道,馮翠若不是受不了大牢裏的折磨,又怎麼會上吊自盡,“馮翠到底犯了什麼事?”

景萱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隻是前些日子姑姑昏睡的時候劉公公忽然帶走了馮翠姐姐,後來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了。隻聽劉公公說馮翠姐姐犯了事,被押金刑部大牢了。”

“是皇上要殺她......”

景萱不回話,隻低頭嗚咽著,算是默認了。

他怎麼可以!他怎麼可以!如一朝門外跑去,景萱想要攔住她,如一卻像是使了全身力氣一般直接衝了出去。

如一跌跌撞撞的跑像正殿,一路上冷風不停的吹著,隻覺自己渾身的力氣都要用光了一般,卻還是強撐著站了起來。

蘇穆涼正在龍案前批折子,麵前依舊跪的是端著妃嬪牌子的小太監,蘇穆涼隻擺了擺手,那小太監便倒著退了出去。正巧如一衝了進來,門口守衛的侍衛認得她,也不敢攔著,腳下的步子有些踉蹌,竟和端著盤子的小太監撞了一個正著。

那雕著龍紋的牌子散了一地,小太監忙跪下不停磕著頭:“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蘇穆涼見著是如一,心下頓時開朗,問道:“你來了?”

如一卻不回話,隻睜大眼睛看著他,目光裏沒有他期盼的神色,隻有憤怒與驚懼。

劉英朝屋裏侍奉的宮女太監們使了眼色,大家都退了出去,掩上了門。

蘇穆涼走下台階,扶著如一的肩道:“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又做噩夢了?”

如一本有一腔的怨恨,卻忽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道:“我要見馮翠。”

蘇穆涼麵色一沉,道:“她已經自盡了。”

如一搖頭,道:“若不是你將她打入刑部大牢,她根本不會受不了那些折磨而自盡!你為什麼要逼死她,在宮中就她和景萱是我的姐妹,是不是總有一天你要將我也逼死!”

“你知不知道她做了什麼?”蘇穆涼道,“她將麝香放在你屋子裏的熏籠裏,害的你小產!事到如今你還不明白嗎!”

“你說什麼?”如一麵色蒼白,雙♪唇不停的顫唞著,“不可能,馮翠不會這麼做!”

蘇穆涼氣急,轉身走到龍案處,將一個布條扔在地上,道:“你若不信,這便是她最後留下的話!”

那布條是馮翠衣襟上撕下的,上麵隻歪歪扭扭的留了五個血字,“如一,對不住。”

如一捂著嘴,不停的留著眼淚,她怎麼可以相信她以為的姐妹竟用麝香害的她流產。一時間隻覺天昏地暗,心裏恍若被一塊大石頭壓著喘不過氣來。

“你的木枕裏也被她放了夾竹桃的香囊,導致你整日昏昏欲睡。”蘇穆涼長籲口氣道,又走到如一麵前欲抱住她,如一卻揮手打掉他伸過來的手,轉身步子有些踉蹌的朝屋外走去。

轉身就要去開那殿中的門,卻因著情緒太激動忽然眼前一黑朝後倒去,蘇穆涼忙上前幸得接住了沒讓如一摔在地上。

他長歎口氣,將如一抱起,送回了東院。蘇穆涼用手輕輕撫著如一麵上那道需要細看才能再看的出的疤痕,心下暗暗歎著氣,如一啊如一,這後宮沒有那麼簡單,你這樣朕又如何放的下心讓你一個人住在怡歡殿呢!

如一因著小產,又著了風寒,身子一直斷斷續續的沒有好過,每日便隻在床上躺著。蘇穆涼來看她,她便朝裏翻了身當做睡著了一般。心下總是對馮翠的死不能釋懷。

蘇穆涼若是沒事在如一的床邊一坐也是大半日,有時候夜裏睡不著也會愣愣的看著她出著神,隻是兩人沒有說過一句話。就像是兩尊定在那裏的雕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