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吸著氣,即便是看不見了她也要記著他的味道。
沉睡的人忽然就睜開眼睛,眼前的一切讓他有些失措。
她剛剛在叫他的名字......
沒有聽錯,她是在叫他。
蘇穆涼隻將她緊緊圈在懷裏,下巴憐愛的擱在她的頭上,輕輕道:“我在這裏。”
我在這裏,你不要怕,我就在你的身邊。
如一將臉貼在他的胸口處,冰涼的液體滑落在胸`前,他的心揪緊了幾分,這幾日來她總是這樣害怕。
“不要怕。”
“我剛剛夢到和你在一起的日子隻是我的一個夢。”如一喃喃道,語氣裏有說不出的無助。
蘇穆涼摟緊她,輕聲道:“沒事了,隻是一個噩夢罷了。”
“蘇穆涼。”
“我在這裏”
......
雪依舊沒有停下來的趨勢,還未到灝元殿門口,便見著八名太監抬著蘇穆涼的禦輦出來了,蘇穆涼神情急切的坐在攆上,顯然是為了出去尋找沈如一。
他與她一樣,心中都充滿了不安與害怕。
見到如一的身影時緩緩鬆了口氣,示意太監停下禦輦,踩著一個太監的背從禦輦上走下來。
太好了,她沒有跟曆軒走。他同意她去送他也是為了賭一把,賭她不會離開。他遠遠站著,帶著笑看著朝他走來的如一。
如一的步子很小心,見著蘇穆涼忽的就停住了腳步。
“姑姑,怎麼了?”景萱問道。
“我有點累,歇歇再過去。”她道,語氣從容看不出一絲不適。
他們兩便這樣遠遠的望著,雪花漸漸模糊了她的視線,蘇穆涼的身影越來越虛幻,越來越像是她的幻影。
天明明這樣冷,卻出了一頭的汗,腳下的步子一直是虛浮的,不過是為了再能見他一麵。隻是近了,反倒顯得不真實,這樣看著他的容顏,俊朗的五官,便可以刻進她的心裏。
就算是下輩子,下下輩子,都忘不了,忘不了......如一麵上帶著笑,身子軟軟的就朝那雪地裏倒了下去。
她有些納悶,天,怎麼就突然就黑了呢......
蘇穆涼就這樣看著她倒下去,倒在那冰涼的雪地裏。腳下像灌了鉛,一步也不敢往前,隻怕這一去,他便是永遠失去她了。得而複失的懼怕像毒藥一般纏繞著他的心。
景萱嚇得哭了出來,卻不敢去碰如一,對著蘇穆涼這邊哭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蘇穆涼渾身一抖,這才反應過來,忙朝如一疾走過去。劉英拿著傘在他的背後高高的撐著。
“姑姑......姑姑......”景萱哭道,可是雪地裏那人沒有絲毫反應,那麵色竟比這地上的雪還白。
蘇穆涼走得近了,卻看見白茫茫的雪地裏竟開出了一朵紅色妖冶的花,紅的那麼刺眼,紅的與這世界悖然相反。那片雪還在不住的被染紅,印跡也越來越大。
沈如一沒有想到自己還能醒的過來,悠悠的望著眼前的一切,不是她料想的地獄,依然是她在灝元殿裏東院的那個屋子。
她那日早上便服了毒,勉強撐到見著蘇穆涼,沒想自己會被救回來。隻是孩子......她伸出手摸著小腹,果然先前微微隆起的部位已經平坦了。
對不住,是娘不好,沒有辦法能保護你......
屋裏沒有一個人,日常伺候她的景萱也沒了蹤影,她忽然憶起上次小產之後馮翠沒有了,心裏一顫,叫道:“景萱!”
門猛然被推開,景萱跌跌撞撞的跑進屋,撲到如一的床前,哭道:“姑姑你總算醒過來了。”
如一鬆了口氣,問道:“我睡了多久?”
“已經快五天了,萬歲爺急紅了眼,說如果治不好你便讓那些太醫陪葬。”景萱道,卻漸漸的抽泣起來。
如一輕輕笑了笑,道:“我這不是醒了麼,你莫要哭了。”話音剛落,又似想起了什麼,問道:“他沒有來嗎?”
景萱麵上表情一愣,方才反應過來這個“他”是指的萬歲爺,搖了搖頭,道:“隻讓劉公公通知奴才若是姑姑醒了便馬上去通知萬歲爺。”
說著,忙將如一身上的被子給她蓋好,跑了出去。
如一欲叫她,她卻一溜煙就沒了影。
如一歎口氣,該來的總會來。她撐起自己的胳膊,在床欄上半靠著,屋裏生了好幾個暖爐,全是熱乎乎的暖氣,她眯著眼睛,享用著片刻的安寧。
半柱香的時間,門外便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在門口猛然停住,良久才推開門。
不過是四五日沒見,卻像是隔了一世那麼久,他憔悴了不少,眼窩有些陷下去,身上的帝王氣魄卻有增無減。
一股冷氣撲麵而來,如一打了一個寒顫。
“你沒事了?”蘇穆涼聲音有些沙啞。
“托萬歲爺洪福,奴才已經沒事了。”如一道。
蘇穆涼本是深深的盯著她,卻又忽然轉過身,淡淡道:“那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