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楚博雅這家夥屬於屢教不改的那種人!由於司徒橙的名字中帶有一種進貢的鮮果的名字,因此母妃給司徒橙起了個小名叫做“橙子籽兒”。司徒橙幼年時十分得意梓澄宮中那個日日與自己玩在一處的愛獸,因此給那小東西起了個名字叫“橙籽兒”。大皇兄司徒桾曾經數次笑到,這名字聽上去像是哥兩兒個!可是司徒橙再如何平易近人,也畢竟是皇子身份,宮中即便有女侍侍衛私下提及此處時分偷笑一二,也絕沒有人會輕易叫錯。冒犯皇族,是株連九族的重罪。直到司徒橙這次出宮之前,都沒有任何例外發生!
偏偏這個楚博雅就是那個萬一中的萬一,不知是故意還是楚博雅當真就是北地那邊的邊城鄉民,經常把“橙子籽兒”直截了當的叫成了“橙籽兒”,結果就是常常看到氣得一臉黑灰的司徒橙和蹲在地上搖頭晃腦的小東西同時回頭……
一人一狗同時回頭的效果,常常惹來周圍好奇的圍觀人群一陣陣哄笑之聲。直到兩日前,忍無可忍的司徒橙實在是受不了自己那頭愛獸看向自己的狗眼中,越來越竊喜的表情,將橙籽兒送去他處存放,這人狗同時回頭的奇觀才算高於段落。
但是,楚博雅叫錯的趨勢,卻是毫無好轉的跡象。
定睛一看,司徒橙瞬間睡意全消。不知何時,睡在自己身旁的楚博雅已然受製於人。
眼前的楚博雅身上隻穿著一件入睡時自己為他換上的單衣,正雙眼含淚可憐巴巴的望向自己,不時發出嗚咽的哀鳴,卻似乎在忌憚著什麼,聲音並不大。旁邊一個陌生男子一隻手抓住楚博雅後頸,目光看向自己,並無一絲常人大的溫暖。
莫非這就是楚博雅睡夢話中常常提到的那個“妖怪”?
兩人行遊數日,起初夜夜司徒橙都睡得不踏實,並非是司徒橙對於宮外的粗茶淡飯不能消受,而是夜夜入睡之後便會被楚博雅以各種各樣莫名其妙的借口叫醒。不是說床榻上的錦被清洗的不夠幹淨,便是說門外時不時響起腳步聲,平日裏十分正常的楚博雅隻要一到夜裏,便會變得十分煩躁不安。通常司徒橙都會好生勸慰幾句,或是帶上銀票陪著楚博雅到歌舞坊尋歡作樂度過一夜,次日清晨再返回客棧休息。但是某次,梓澄宮中送來的緊急消息剛剛傳到司徒橙手中,楚博雅就吵著要出去尋覓美人兒,不勝其煩的司徒橙順手點住楚博雅的睡穴。
原以為昏睡過去的楚博雅終於可以讓自己消停片刻,卻沒想到剛剛入睡沒過多久,睡夢中的楚博雅竟然尖叫著“妖怪妖怪”,全身顫抖不止,之後嘴裏嘟嘟噥噥不知在說些什麼,等到司徒橙將送信的侍衛打發走返回之時,就聽到楚博雅滿嘴胡話的背著錯字連篇的典籍。
司徒橙不禁失笑,怪不得夜裏不敢入睡,原來這位金玉其外的小少爺,家裏有個逼著他背書的妖怪!也怪不得楚博雅這家夥要離家出走,想必是家裏那位妖怪逼迫得緊!
出乎司徒橙意料的是,原本以為楚博雅家中的妖怪應該是個凶神惡煞的女子才對,沒想到竟然是個俊美無比的公子!司徒橙打量的目光在男子的身上上下左右仔仔細細看過一遍,中覺得男子的麵容似乎……
“哥……”楚博雅小聲的求情,哥哥這樣抓住自己像是拎著小魚小蝦一樣的姿勢,真是丟人丟到家了,這要是讓一會兒推門而入的美人兒看到,自己這臉可要往哪裏擺!
哥?司徒橙驚訝的看著年前冷若冰霜的男子,想不到楚博雅這種紈絝子弟竟然會有如此兄長!
“橙籽兒。”楚博雅極力挽回自己的顏麵,熱絡的為兩人介紹著,“這是楚颯……”
“住口!”楚颯手上力道一緊。
真是個惹麻煩的行家裏手……
能夠見到你皺眉的稀罕場麵,就算一條小命交代在這裏,我也死而無憾了……
臨汐城,熙樓,小廂房。
皇族司徒氏三皇子,司徒橙。
母妃晨貴人出自單家。素有才名。
楚颯隻見到過司徒橙幼時極小的畫像,隻是單憑這一身貴氣逼人,卻也實在想象不出能是這臨汐城中的其他皇親國戚來。加上弟弟楚博雅脫口而出的那句橙籽兒,更是坐實了司徒橙的皇子身份。據說這位皇子是整個紫軒宮中唯一一位對國君司徒樽的皇位公開表示過毫無興趣的皇族子嗣,多次因為此事被國君司徒樽軟禁宮中,不得外出。但是依據楚家暗中的眼線打探,這位皇子是否當真是年幼無知,或是另有他想,倒是無法確認。但是單家,絕不是暗中暴露出的僅僅插手商鋪一類的銀錢行事那般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