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怎麼不給我打電話呢?你等了多久了?”

她低頭看了看腳底,然後說道:“我看見你出去了。”

一種久違了的感覺在我心底升起,她如果真的是看到我和蘇小芸一起出去了的話,那她在這裏至少等了我三四個小時,她這樣久等的目的是什麼?

我和她之間那種若有若無的關係,本來感覺已經淡去了,但是就在這一瞬間,我感覺又像回到了禪雲寺的那一刻,我剛用蘇小芸的手帕擦拭了汗水,就又去喝了姚亦淑遞過來的水。

我避開話題,轉而問她道:“這麼晚了,你今天回不去映雲鎮了吧?”

她答道:“我中午來的時候已經打電話告訴小芸了,晚上去住她家裏。”

我稍微有點眩暈的感覺。我沒有去想蘇小芸為什麼這一路上都沒有把姚亦淑來縣城的事情告訴我,隻是想到了自己剛把蘇小芸送回家,現在回來又碰到一個要去蘇小芸家的姚亦淑,那我一會該不該去送她?

我還是避開話題,又問她道:“那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她看著我說:“今天是你的生日。”

我愣愣地應道:“是的。”

她看著我笑了笑,嘴角翹得很彎,說道:“那天我生日的時候,你忘了一件事情,今天我要你補給我。”

我趕忙問道:“什麼事情?”

“給我說聲‘生日快樂’……”

☆、三十、送別鏈

我被姚亦淑擋在了家門口,她等了我足足一個晚上。她要求我給她補說一句生日祝福,但是,今天是我的生日。

自從她媽媽故去之後,我感覺她在慢慢發生著變化,從單個的情緒到整體的精神狀態都在變化著。去映雲鎮給她送錄取通知書時,我已經察覺到了這一點,今天的感覺就更為明顯了。

她身上安靜的氣息在慢慢地退散,就像是寧靜的大海漸漸地起了波瀾,而我,感覺自己就是一艘新出港的帆船,對麵她的時候,隻有輕輕地被搖晃著。

她的要求並不過分,我定了定神,對她說道:“生日快樂!”

她笑著聽我說完,對我說道:“好了,你送我去小芸家吧!”

我有心等她給我說聲“生日快樂”,但是她沒有,樣子已經是要轉身離去了,我隻好跟著。還是今天晚上剛剛走過的這條路,隻不過我和姚亦淑一路上沒有怎麼說話,寥寥數語也隻是在談論報到的事情。

她說二伯想把自家的漁船賣掉,買一輛車然後做販賣水產的生意。她的學費由親戚們籌集了一些,但是還不夠,已經找鎮政府開了份家庭情況說明,到時候去學校的話可以申請助學貸款和學費減免。

我說火車票可以提前買,但是我們需要中途轉乘,到時候又是客流高峰期,在縣城乘車的話是很難買到坐票的,路上可能會遇到點困難,讓她和二伯有個準備。到時候走的時候先去我家裏歇個腳。

她問我道:“你不和我們一起走嗎?”

我答道:“我這些天正在考慮……”

她看了看我的樣子,就沒有再問什麼了。

蘇小芸家巷子外的燈光明亮異常,姚亦淑沒有讓我把她送到巷口就讓我回去了。我看著她的身影消失,一個人站著發了會呆,我在想這兩個女孩子今晚住在一起的時候,會談論什麼話題,會不會談論到我。有些事情確實是我永遠都不會知道的,我也不應該知道。

接下來二十天左右的生活節奏緊張。

我們四個人清晨早起騎車跑步爬山的活動又進行了一段時間,白天的時候,我們偶爾會騎著自行車在城裏的各條街道閑逛穿行,偶爾也去隱龍山或者登勝塔這些地方附近漫無目的地遊蕩。

俞儷把生日禮物送給了我,既不是風鈴也不是中國結,而是一個普通的筆袋,裏麵裝著一個蝸牛的空殼。她沒有說這個禮物所代表的意義,我隻有靠自己去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