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打開窗簾就能曬到太陽。”我說道。

“不行不行,兩居室太小了,要是我爸媽去看我們怎麼辦?要是叫上你爸媽一起去怎麼辦?那就更住不下了。隻有俞儷去就好辦了,讓她住衛生間……哈哈哈……我也喜歡在陽台上曬太陽,不過,重慶有太陽嗎?”她偏著頭問道。

我怔了一下,答道:“夏天的時候還是有的……”

她推了我一下,說道:“你是想讓我在夏天的時候曬黑,然後不見太陽的時候漂白對吧?”

“我沒有這個意⊙

“柏拉圖?他說什麼了?”

她起身過來把那個同心結拿起,在手裏晃動著,一字一頓地笑著對我說道:“精神戀愛……”

我在心裏默念了一下,問她道:“什麼意思啊?”

“我不解釋,你自己慢慢想吧。今晚你睡沙發!”她得意地笑著,上樓去了。

時間已經過了午夜零點。蘇小芸上樓睡覺去了,我關掉了電視機,也關掉了客廳裏的燈,在沙發上躺了下來。房間裏一下子靜的出奇,我隻能感覺到暖氣散發出的悶熱。

試管嬰兒,精神戀愛。我一直琢磨著蘇小芸今晚說過的這兩個詞彙,嚐試著靠自己掌握的信息去理解它們背後的含義,簡單聯想之後已經發覺,這絕對是一個有關物質與精神的哲學問題。

蘇小芸還提到了柏拉圖,關於那個老頭,我隻知道一個故事。柏拉圖求教自己的老師什麼是愛情,老師讓他去麥田裏摘一棵最完美的麥穗回來,隻允許摘一次。他到田裏細心地挑選,一心想摘個更好的,結果不知不覺走到了盡頭。他雙手空空地回去把整個經過告訴了老師,老師說,那就是愛情。

柏拉圖的老師叫蘇格拉底,可能和蘇小芸的家族有些淵源。她晚上和我說的這些,應該不是信口胡謅,應該代表著她的真實想法,甚至包括對我的要求。我胡思亂想著,睜著眼睛呆呆地看著樓梯口,失眠了。

今晚沒有月亮,但是房間裏並不怎麼黑暗。我放棄了睡覺的想法,小心地翻身坐起,躡手躡腳地走上了樓梯。

樓上,蘇小芸的臥室房門敞開著。我忽然看到門上掛著一個黑乎乎的東西,認真再看,才認出那是我剛送給她的雙環扣連的同心結。在這樣昏暗的光線下,看不出中國結大紅的顏色,最顯眼的是低垂的流蘇,應該是兩束,但現在看上去是一束。

我走到臥室門口,沒有發出聲響。臥室裏的窗簾拉著,光線更是暗淡,我讓眼睛適應了一下,隱約看到了蘇小芸在床上仰躺著睡著。

我不確定自己上樓來的目的是什麼,或許是想搞個惡作劇來嚇唬她,或許是想偷偷地看一下她在床上的睡姿。我在門口佇立著,感覺身前橫擋著一根無形的線,線上懸掛著許多東西,有鈴鐺,有鏡子,有剪刀,有麥穗,還有一束紛亂的流蘇。

我咬了咬嘴唇,轉身決定下樓,小心翼翼地走到樓梯口,剛下了一節樓梯,就聽到身後傳來清晰的一句問話:“你去哪裏?”

我聽出來是蘇小芸的聲音,但還是被嚇了一大跳。急忙回頭,看到她正站在臥室的門口,穿著一身睡衣睡褲,頭發散著,眼神明亮。

“我吵醒你了吧?”我非常尷尬,小聲問道。

“沒有,我看著你在門口站了半天了……你過來。”

我慢慢地走了過去,心裏有幾分畏懼,生怕她的袖子裏藏有一把錚亮的剪刀。我挪到她的麵前站住,沒有敢說話。

她臉上的表情慢慢地清晰了起來,她默默地注視著我,過了好一會兒,才幽幽地說了聲:“對不起……”

我突然有些慌亂,問道:“你說什麼?什麼對不起?”

“我惹你生氣了。”

“我沒有生氣啊,我生什麼氣?我真的沒有生氣。你又在想什麼呢?”我焦急地說道。

她微微低下了頭,像是在思索什麼重要的事情。我的心情複雜到了極點,感覺胸膛裏像是無端長出了一棵碩大的樹根,盤根錯節,拖泥帶土。

我等她終於抬起了頭,對她說道:“小芸,你千萬不要以為我要做什麼壞事,我是有一些不應該的想法,但是我絕對不會那樣去做。否則讓我不得好死!”

她一下捂住了我的嘴巴,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不允許你說那個字。”

我使勁點了點頭,她的手慢慢地鬆了開,然後放了下去,很認真地看著我,說道:“我想把自己留給我們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