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了。”我阻止他們說。
我們沿著濱江路的邊上慢慢地散步,一直快走到了長江大橋。江麵上不時有夜行的船隻駛過,從前到後,或者從後往前,感覺它們的速度很慢,但還是很快經過了我們。有一種時光停滯般的閑暇,但是又瞬間消逝了。
我勸周立剛,關於畢業後的安排還是要再慎重考慮一下。他讓我不用擔心,他自有主意。問他俞儷的近況,他說俞儷公務員的事情已經確定了,8月份去北京上班。我試著問他現在還有什麼想法,他說早就沒有想法了,滿嘴酒氣。
回去已經很晚,我和楚燦又在家附近走了走。在一條小街上發現了一家新開業的小酒吧,招牌上的圖案是難懂的符號和線條,門口用了數不清的空啤酒瓶壘砌了整麵牆,背景打著燈光,晶瑩透亮。
我們進去到門邊看了一下,裏麵隻有幾張桌子,但是都坐滿了人,小舞台上正有一個人抱著吉他在演唱。我說這個地方氛圍不錯。楚燦說又是小資情調,有興趣也隻能改天再來,我們該回去了,明天都還要上班。
6月下旬。
周立剛忙著辦理畢業的事務。從學校搬了出來,暫時住到了武濤那裏。武濤的那間空房終於派上了用場,並且合租的還是熟識的朋友,他高興得很,跟周立剛說隻要每天陪著他一起鬥地主,可以不收房租。
周立剛的摩托車也轉手處理了,據他說是自己騎去二手市場賣掉的。武濤住的地方不好停車,將要去上班的旅行社距離太虛寺不遠,幾乎可以步行過去。我問他有沒有舍不得,他說沒有什麼舍不得,他已經拿到駕照了。
6月30號。
早晨剛上班,我就被老寧叫去了他的辦公室。進門他少有地讓我坐下,接著問了幾句最近的工作情況。我預感到另有他事,也差不多能猜測出是什麼。
“你和行政部的楚燦是怎麼回事?”他突然問。
我心裏一驚,裝作鎮定地問道:“怎麼了?”
“有人跟我講了,說你們在談戀愛,現在還住在一起。有這回事沒有?”他的語調慢條斯理,微笑著說。
“有。”我答道。
“你不用緊張。”他繼續笑著,“同事之間產生這種情況,很正常。隻是內部影響不太好,公司有製度,你們商量考慮一下,走一個就是了。”
“必須走一個?”我問。
他笑容定格了一下,盯住我看了幾秒,說道:“必須!”
“好吧。”我站了起來。
“你去吧,今天給我答複。”他朝我擺了擺手。
臨出門時又把我叫住了,說:“詹雨,優先考慮自己的前途。”
從總經理辦公室出來,我直接去了前台。
楚燦正在整理資料,準備開始一天的工作。我在她旁邊站了一會兒,也沒有說話。她開始對著我笑,隨後發現我神色反常,這才收起了笑容。
“怎麼了?”她坐在椅子上,抬起頭問我。
“老寧找我談話了。”我說。
“怎麼了?”她又問。
我回答不出來,感覺一陣陣的心煩意亂。
“是他知道我們?”她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把臉扭開,不敢看她。
“這有什麼啊?至於你這副樣子嗎?”
“回頭再商量吧。”我說。
“他是說必須要有一個人離開,對嗎?”
“是……”我無奈地答道。
“我走。”她說。
心情糟糕透頂。把電話線拔掉了一上午,手機也不想去接,總之與工作有關的事情都不想去碰。老寧中途過來看了我一下,什麼都沒說,轉身就走了。
公司裏的同事也傳開了,關係好的那些位在即時通上給我發信息,都是說什麼沒有想到我和楚燦是一對,恭喜之類的。我不知道是誰向老寧打的報告,細想自己在公司裏也並沒有什麼仇人,是誰如此無聊來多管閑事。
非常恨,但是再一想,似乎也並不能怪別人。凡事都有規矩,敢於明知故犯,就應該也知道後果。戀愛而已,又沒有觸犯法律,沒什麼大不了。還是怪自己當初不應該讓楚燦來公司上班,或者,這次應該走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