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她的臉色這麼難看,身上的真氣已經散了七七八八,身上幾處要脈也有不同程度的損傷。雖不足以致命,但卻也算是嚴重了。
到底是誰,將她傷得這麼重的!
屍王咬牙切齒,夢汐見瞞不住他,便隻能將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雖然隻挑了重點,但屍王也算是聽明白了。
“沒想到尊上竟然會為了你,改變了這麼多。”溫柔這個詞,他根本無法想象會出現在那樣一個渾身散發著寒意的人身上。
夢汐搖頭:“不,師父從來都沒有變,隻不過一直將真實的自己隱藏起來了罷了。他對我一直都是如此。”
“所以你為了他,連死都不怕?”
“不怕。”夢汐堅定地答道。
“那好,我幫你。”屍王微微一笑,傾城的俊顏頓時抹上了一層光亮。
頃刻間,夢汐便感覺身體並沒有剛才那麼難受了,就好像散去的真氣,正在一點點地恢複。
“你……”夢汐皺眉看著屍王,眼神複雜。
屍王不在意地抱著腦袋,向門外走去:“以你剛才那副身子,連我都能輕易看出來有問題,又何況是尊上呢?我隻是把我的內力暫時借你,等這個什麼亂七八糟的二十年之約結束以後,你再還給我就好了。快走吧,再不去就沒好戲看了。”
內力,也是可以借的,而且借了之後還能還的麼?
夢汐有些感動地拿起空夢,跟上了他的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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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與當日同樣的場景。
往日仙氣縈繞的天清山,此刻被籠罩在一片血色的暗紅之中。天空灰蒙蒙的一片,黑壓壓地布滿了無數妖魔。
他們一邊耐著性子等待魔君發號施令,一邊蠢蠢欲動,摩拳擦掌,還時不時地發出幾聲帶著挑釁和不屑的呐喊。仗著人多,對於眼前這些看似神氣,實則心裏早就已經泄氣的修仙之人,更是不放在眼裏。
應霸天一身黑袍站在妖魔的最前方,他的身後除了讓魔族之人聞名就會心生敬畏的四大護法之外,還多了一個戴著銀色麵具的年輕男子。
與其他人的不同,他的目光深邃而內斂,幽藍的眼眸中透著無法言喻的深刻。視線幾乎一刻不移地停在天清眾弟子之中,反反複複地隻為搜尋那個已經許久未見的身影。
“主上,已經兩個時辰了,我們的計劃……”
“我自有分寸。”應霸天抬起手,遙望著不遠處與他對麵而立的白衣之人。
“可是……”
“退下!你們幾個聽著,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準擅自行動。否則,我的脾氣,你們是知道的。”應霸天打斷了他的話,嚴肅的語氣中充滿了淩厲。
“……是。”漆黑的眸子一閃,風無天後退一步,低頭應道。
又過了許久,應霸天唇角輕挑。緊接著,四周的海麵慢慢上升。毫無征兆的,一陣狂風如怒龍般呼嘯而過。海浪翻騰,水花四濺,頃刻間,電閃雷鳴,震耳欲聾。
一道閃電不偏不倚地劈下,應霸天麵上猙獰詭異的麵具如同幹涸的大地般,一點點地開始出現裂縫。
不知道他麵具之下隱藏的是什麼,這幾百年以來,幾乎沒有幾個人是見過他真麵目的。除了易雲洛和在一旁冷笑的風無天等人之外,眾人皆是懼驚。在如此的氣勢之下,就連握劍的手也稍稍有些顫唞。
“大家小心!”
與妖魔的興奮不同,仙派掌門和弟子們紛紛握緊了手中的刀劍,在炎陌的喊聲下,不約而同的布起了結界。警惕地盯著應霸天,仿佛下一刻,他就會按捺不住而大肆殺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