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顯的對比,任在場的所有人都分不清,他們到底誰是誰。

四周的議論聲越來越大,從妖魔一直到各派的弟子,還有一些天帝特地派來‘查探軍情’的仙家們,都開始竊竊私語。

隻見應霸天忽然勾了勾嘴角,縱身一躍至雲層的上方,低頭俯視著腳下的眾人。與此同時,易雲洛也傾身向上,與應霸天對麵而立。

此情此景,與當日簡直就是一模一樣,分毫不差。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們兩個接下來就會刀劍相向之時,應霸天和易雲洛的四周慢慢地支起了一個白色的屏障,如同蠶繭般,將他們二人包裹在裏麵。

聽不到裏麵的聲音,也看不清楚兩人到底在幹什麼。下方的眾人隻能透過這層隔膜看到兩個模糊的影子,也隻能確定這一刻他們尚未交手。

屏障裏,狹小的空間仿佛將世間的一切紛擾都隔絕在外。

易雲洛垂下眼眸,淡淡地開口:“你變了。”

應霸天饒有興致地看著他:“何出此言?”

“你根本就沒有想要攻打天清。”

“哦?今日是你我二十年之約,若我不是來赴約的,又是為何而來?”應霸天低笑。

易雲洛搖了搖頭,靜靜地看著他道:“我雖不知原因,但我可以感覺得到。”

“感覺?並不是所有人的感覺都是準確的,雖然你有窺探未來的本事,但是你別忘了,與你有關的一切,你都是看不到的,包括我。”

“不,你錯了,這份感覺與我的修為內力都無關。”易雲洛頓了頓,“而是……與生俱來的。”

應霸天挑眉。

易雲洛像是思考了很久,然後走上前一步,對著應霸天輕道:“哥……”

“你叫我什麼?”應霸天揚聲,睜大了眼睛。

易雲洛微微一笑:“自從那件事發生之後,我們兄弟之間已經多久沒有好好地聊過了呢?哥,我們鬥了五百年,也夠了。當年的事情雖然我沒有說,但是我相信你心裏一定是明白的,就像你為我做的那些事情我不說,也不代表我不知道。”

應霸天背過身去:“那又如何?我們生來就注定了永世都要相鬥,正邪不兩立,你我也永遠不會有和平共處的時候,除非……”

除非死,否則沒有別的辦法。

作為承載了世間上至正和至邪的兩具軀體,從出生開始,他們就別無選擇。

“可現在的我們,早就已經違背了本性。”易雲洛遙望著霜雲殿的方向,仿佛可以看到那張早已嵌入心底的睡顏,“貪、嗔、癡、妄、欲,這些本不該在我身上出現的東西,卻在我愛上她的那一刻起,牢牢地注入了魂魄之中。大愛與大義,一直以來都是我用來束縛自己的枷鎖,其實內心,早已波濤洶湧,萬劫不複。”

從他成為一個完整的人開始,他就已經不能再稱之為是戰神的轉世,即便他仍擁有那具軀體,他的體內依舊有這神之力。

“那是你,不是我。”

“我們是一樣的。”易雲洛定定地看著應霸天,他變的同時,他也必然會變。

“恨對你來說,早就不足以支撐起你全部的信念了,否則今日,你決計不會遲遲不動手。”

“也許我是在等待時機呢?”

“你還需要時機麼?”易雲洛反問,“憑我現在的內力,根本就打不過你,你要動手,簡直就是輕而易舉。何苦等到現在?”

應霸天大笑:“果然什麼事都瞞不住你,那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突然改變主意了?”

易雲洛想了想,眼神一冷:“冥影?”

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應霸天點頭:“對,就是為了影兒。易雲洛,我後悔了,當初根本就不應該讓你跟夢汐在一起。影兒那麼喜歡你的徒弟,如果那個時候讓她嫁給影兒,你說現在又會是怎樣的一種情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