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做出咬耳朵的動作,她眼露戒備,可約是念在眼前不過是一孩童,因此並未阻止或躲開。
“姐姐的劍我藏在了屋後的柴堆裏,不能拿出來的,拿出來三兒會很慘的。”
我故作神秘,她皺了皺眉。
“為何?”
“爹娘跟三兒交代過的,說是世道不好,四處都是盜匪惡人,叫我在外見到拿刀劍的無論是誰都要躲得遠遠的,更不可以引回家來哦,所以三兒先把姐姐的劍藏起來了,這樣爹娘就不知道了哦。”
或是因為孩童這天真單純的答案,聽完這番話後,她的神色鬆了三分,隻是瞧著我挑了挑眉:“是麼?你這娃兒就不怕我也是盜匪惡人麼?”
“姐姐不像,三兒喜歡你。”我衝她笑,翻身從床邊跳下,去灶頭上捧來一碗熬到香濃的米粥,山裏人終還是淳樸的,雖然家中貧苦,也未見得多有好客,但事已至此,還是盡量備下了好點的吃食。
我遞去米粥,滿眼期待的瞧她,她微微沉吟後接了過去,卻並不喝,隻是繼續盤問。
“你叫三兒?昨日是你救了我?能說說是怎麼回事嗎?”
我點頭,將那經過複述了一遍,反正事實如此,隻需將當時的心思隱去就成。她又問了幾個問題,我總歸一一如實回答,這當口我該喚做娘的婦人也進來了一趟,約是麵對貴人有些局促,也不見了平日對我的頤氣指使,寒暄片刻便退了下去,留我繼續照顧。
這一番試探後,她應是徹底消除了顧慮,第一次喝了一口手中已微涼的米粥。
我不敢怠慢,去到她身邊,試探的問道:“粥都涼了,三兒去幫姐姐重新熱過,可好?”
她搖了搖頭,貌似想說點什麼,卻又回過了味來:“你這孩子,我雖沒你娘親大,但卻也正該是你長輩的年紀,怎麼從剛剛開始你喚來喚去都是叫我姐姐?”
沒料到有此一責,我頓時語塞,總不能告訴她這是前世對長輩往年輕裏叫的溜須拍馬吧,此地沒親戚,這習慣就一直未改,加上剛剛裝乖,不自覺便順了當初的做法。
之前看她沒有反應,想當然的以為江湖中人不拘小節無所謂,可現在她如此問,分明是個嚴肅認真的性子,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妥當。
想來想去以不變應萬變,也就不回答,隻拿眼委屈的看她。
被這樣的眼神瞧著,她也掛大不住,輕咳了聲,揮了揮手:“罷了,你也不過是個孩子,想來不太懂這些,我姓淩,你喚我……淩姨即可,姐姐之稱不可再提。”
心中一喜,衝她連連點頭,有了正式的稱謂也算是進了一步,是好的開始。
她高熱稍減大病未愈,身體看起來還乏的很,山裏人也沒什麼好藥,隻是每天扯些再尋常不過的草藥來熬,再輔些薑湯給她服下,獵戶老爹待人很好,這幾日桌上總能見到葷腥,相對平時可說是豐盛許多。我有自己的盤算,更是竭盡全力照顧的沒半句怨言,一心隻想在她那裏留下個好印象,連自己的小床也讓了出去,這幾日夜裏隻在床邊趴著打盹。
對此她倒是沒什麼反應,有菜吃菜,有藥喝藥,夜裏也不與我客氣,感謝的話從不說半句,對此有人私下是頗有微詞的,但當家的無所謂,自然也就風平浪靜。
這樣過去了五六天,眼看她的身體已經漸漸恢複,我一直在想該如何實施自己的想法,這一日黃昏幹完活,低頭推門而入,卻看見她穿戴了整齊,正在整理包裹。
更重要的是,她身邊赫然放著一柄長劍,正是她隨身攜帶,我藏在柴堆的那把!
其實之前她能下床後,第一件事就是悄然去柴堆取回了劍,我隻要別人看不見兵器即可,倒也無所謂她怎麼藏,可現在眼見她不再避諱,又做如此打扮,頓時明白是怎麼回事,不禁湧出了許多慌亂,也顧不得旁邊的老爹夫婦,趕緊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