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1 / 3)

事,才是必做的當務之急。

那就是清潔工作。

這孩子全身汙穢不堪,我先前一件外套裹給她禦寒,就已做了不想再要的打算,共處一室後對那異味更是敏[gǎn],心底早對她虎視眈眈,但顧及手臂傷勢,又加上擔心她乍醒傷人,無奈之下求助於師父,誰知師父早存了同樣心思,我倆既心思一致,索性也不再休息,當下燒了熱水,趁她昏迷不醒,放進桶中就裏裏外外洗刷個透徹。

不得不說,這真是比鑿冰取水還要累人的一件差事,我不停燒水換水,足足折騰了好幾輪才見到她肌膚本色,最可憐那一頭起膩打結的亂發,因怎麼理也理不順滑,惹得師父性起,毅然揮劍斷青絲,生生給削成了短短不過寸餘長。

這期間她曾醒過一次,在水中茫然掙紮一番,又被迅速點暈,繼續軟軟任我們擺布。

好不容易折騰完,師父把她抱回新墊了厚衣的石椅,我隨之拿了幹布來擦拭水漬,順便近距離仔細的端詳起這最新的勞動成果。

剛離熱水,她此刻就似一顆熱騰騰才剝了殼的小雞蛋。

我原就知道在肮髒掩飾之下,她的容貌其實是生得很好的,剛剛洗浴時也多少留意了幾眼,可此刻凝眸細看,才知道她遠比我想象中的要更好,先說一個粉雕玉琢的小身子,雖然手掌膝蓋帶著粗糙,但和先前比簡直雲泥之別,而論容貌,小小的五官雖還稚氣,可看那柳眉杏目,唇紅齒白,端得是十足的美人胚,如今襯著剛剛被削短的碎發,卻又如嬰兒般無邪的惹人憐愛。

讚歎的多打量了幾眼,再望向師父,發現她也十分滿意的審視著這孩子,目光中有欣喜,還有期待。

一瞬間,竟然有些悵然。

她,從未用這種目光看過我……

待到察覺自己在介意什麼,我不禁啞然失笑,輕搖了搖頭,不動聲色的退到一邊,從包袱中翻出一套穿起來已有些偏小的衣褲,抱來給那孩子換了上去。

若她是師父的期待,那麼也該是我的期待。

不久後,她悠悠然醒了過來。

我眼看著那纖長的睫毛顫微微打開,轉眼間,什麼嬰兒什麼無邪,統統不見了蹤影。

她猛然翻身而起,在石椅上仍是四肢著地的架勢,似乎很在意自己身在何處,急切的想要四下探看,卻因為動作的關係感覺到身上厚厚的累贅,又急切的想要弄掉,一時間仿佛不知道該先顧那一頭才好,一會兒抬頭四處亂瞅,一會兒又低頭撕扯衣服,顯得十分手忙腳亂。

我一時忍俊不禁,哧哧笑出聲來。

她聞聲兩耳微動,觸電般迅速轉回身,用凶狠的眼神瞪住我,正要作勢撲襲,卻在下一瞬見到了站在我身邊的師父,頓時又顯出害怕神色,不斷的後退,直縮到了角落裏瑟瑟發抖,口中發出模糊不清的嗚咽聲。

我見她如此兩極分化的態度,苦笑一聲,知道以後日子怕是難過。

果然,不出所料的,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裏,隻要師父在視線範圍之內,她就縮在角落裏沉默著,雖然滿眼警惕不讓人靠近,但還算乖巧。可隻要師父練功或者出門——總之是不在的時候——那真是要翻了天,她是絕不服我的,但凡見我落單都想襲擊,再不然就是在智力範圍內千方百計的要逃走,我和師父總不能一直守著她,被逼無奈,最後在其右腳脖上係了一根繩索,繩後連著石桌——左右她不懂解結,每每行動受了限製都隻會拿那根繩索出氣,抱著就是一通亂咬,咬到沒了力氣,就趴地上攤開手腳吐著舌一陣喘熄。

偶爾她也會什麼都不做,隻是眼巴巴望著洞外,抬頭發出一聲聲幽然長嘯,那嘯聲與狼嗥一般無二,夾著一絲哀傷,似乎在呼喚著曾經的夥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