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2 / 3)

是以那晚,這句話後,我再沒有對她說什麼,隻沉默著深深看了她一眼,就轉身離開了。

離開之時,心裏甚至做好了被她襲擊的準備,幸而最終沒有。

我不知她是否有從那一眼中看到什麼。

不過,縱然心中情緒難以言喻,但自己最終還是在師父麵前三緘其口,替她瞞下了這個其實算是無傷大雅的秘密。

反正師父近來愈發忙,短時間內也不會察覺。

隻是我們倆個之間,就因了這件事,漸漸有些疏遠起來。

說我們倆,其實嚴格講,不過是我對她單方麵而已——她對我反正本就是一貫的不假辭色,這次見我並未對師父泄露什麼,也便一切如故,偶爾拿眼看我兩眼,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一回頭又自顧自忙她自己的去了。

她小小年紀,倒是真的忙,忙了練武,忙了認字,這些都是師父安排的,隔三岔五要驗查一次,她倒也從不曾怠慢過;還忙了打獵,這點就實在有些……仿佛認準了我不說就一定沒事,她似乎一點不準備吸取教訓,很多時候依然還隻帶一點點獵物回家——不用說,餘下的都喂給那群遠房親戚去了。

若沒有那番交談,我或還能提醒她這樣做真不妥,可現在不說話了,偏偏自己還是負責烹飪的,她估計還沒學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句話,卻已經開始無意中用這話為難起我來。

無奈之下,隻得自己想辦法,還好當初在獵戶家為果腹而存的那些陷阱技巧依然沒忘,如今重新設置起來,陸陸續續也能有一定收獲,倒沒讓師父在用餐時察覺什麼不對勁。

為何我一邊在生那孩子的氣,一邊卻又要自覺自願的替她掩飾呢?

每每這樣想,隻能在心中歎一聲——天生勞碌命。

這樣安生了一小短時間,除了我自己糾結,其餘的,至少表麵看來什麼變化也沒有。

這一日,天氣晴朗,我帶了木桶去最近的一條溪邊洗衣,遠遠看見一道熟悉的小小身影疾速往洞子的方向掠了去,一晃就消失了蹤跡。

輕功真是越見精湛啊……思緒漫無目的亂飄,低下頭用力搓洗,手中無巧不巧正好是她的衣衫。

生氣歸生氣,可除非很嚴重,否則我是很難長久堅持下去的人,氣了這些日子什麼氣都消了,疏遠她也覺得沒什麼意思,一來她不在意,二來明明內裏是個大人,卻和這樣一個小孩子製氣,自己想想都挺可笑的。

何況後來回憶,她當時那種激烈反應,莫非是因記得當初師父屠狼之事?若如此,那倒也該理解她的口不擇言。

這麼想,果然還是和好了吧?雖然她不在意,但對自己來說是不一樣的。

洗完手中最後的衣裳,我擰幹水一件件放回桶中,甩了甩手站起身,準備回去黃龍洞和那孩子談談,一抬頭,卻看見之前那個身影由洞子的方向風馳電掣朝這邊過了過來。

“練兒——”我遠遠喚了一聲,這名字幾天不曾叫過,還真有些懷念。

她聽了聲音,越發加緊了速度過來,之前遠遠的看還沒什麼,可等近了一些,卻發現她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再近一些看清了,怎麼又是一副恨恨的氣急敗壞模樣?

又有哪裏招惹她了?還沒等自己想明白,她已經到了我的麵前,因為奔太快的關係臉上紅撲撲的,頭發也亂了,本來下意識的想伸手替她理一理,看那臉色,我理智的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