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師父雖然時常閉關,但時間長了遲早察覺,是以想過教給練兒識別藥草,讓她將兩事一並辦掉,可轉念一想,自己終歸要去狼崽身邊配藥換藥的,也就算了。
數日後,師父閉關出來,飯桌上果然問起,我還未怎樣回答,沒料到有人竟在一邊截了話頭。
“她陪徒兒練功。”那孩子如此插話道,想想,又搖搖頭:“不對,是徒兒陪她練功,她武功太差。”
這話成功引得師父皺眉,訓了一番尊師重道之言,見她垂頭吃飯不言語,就又轉過來問我,這下先前預備好的說辭全然無用,我隻得順練兒的話講下去,好在有驚無險,生生將這個謊給說圓了。
“如此也好。”師父眉頭還是沒舒開:“你師妹輕功確實不錯,你倆每日競逐互促也好,但記得不可走的太遠,更不可太縱容了她。”
我點頭稱是,心中抹了把汗,對那孩子的認識又進了一層。
不能說練兒幫了倒忙,以她的性子,這番話定然是臨時起意的,應變之快已在我預想之外,會特意幫忙說話更是想也沒有想過,不過那日以後,自己確實又多了一項任務,那便是練好輕功,以備師父日後查驗。
對此練兒很是氣定神閑,說大不了真陪我練習好了,需知此時我倆雖近了不少,但武功方麵她依然是頗自負的,當然這自負源於事實,我也不以為意;但因師父之前的一番話,也出於私心,我哄她與我做了一個約定,那便是這段練功期間,若她被我追上一次,就從此要規規矩矩喚我師姐。
她畢竟還是直性子的孩子,不假思索就同意了,也不知道想想自己其實一點好處也沒有。
之後的半月裏更是忙碌,雖是忙碌,卻也充實。
可有一件事,在我心中,一直隱隱不安,這不安隨著時間的變化近來愈發明顯——倒不是因為輕功較量,這半月我雖未贏她卻也進步許多,偶爾偷偷取巧也能追的她全力以赴,於自己來說已然足夠——也不是因為收獲分享,早在詢問過詳情後,我已將陷阱設在了狼群的活動範疇之外,兩不相擾。
令我不安的,是那隻小狼的傷勢。
它的傷勢倒並未惡化,至少我每次清理創口時都見不到感染化膿的跡象,但不知為何,這前前後後已是近一個月的光景,按理說野獸的恢複力應該優於常人,但那傷口卻愈合的極慢,連精神也一直是見萎靡不振的。對此,練兒也不知道是不察還是不說,總之沒什麼表示,但我畢竟心中沒底,時常擔憂自己所采的那些藥材是否真有起到該起之功效。
未曾想到的是,沒多久,連這種藥材,竟也沒辦法給它用了。
秋末本不該是華山的雨季,可眼前確實是瀝瀝淅淅的已連下了三天雨。
雨勢不算大,卻也不見小,無論如何不是人可以做無所謂狀穿梭其中的勢頭,即便如此,這對我和練兒來說本也不該有什麼太大的影響,要做的事情下雨下雪我們也是會去做的,除非……是師父正在身邊。
偏就有這麼巧,她老人家剛完成了閉關的一個階段,這幾日正是休息調養的時候。
於是,在這一場本不算什麼的雨麵前,我們之前尋的那些借口統統都沒了作用,甚至連練兒一直以來的捕獵,也在師父眉也不抬的一句:“這麼大的雨,你就不必再特意出去了,洞中總歸儲糧足夠,熏臘也不少,短不了這幾日夥食。”中,被暫時擱置了下來。
我生平第一次後悔平日太積極,以致備下太多的存貨。
變相禁足的日子是難熬的,尤其是心中還有牽掛,每日除了操持家務,打坐運氣外,自己就隻看著洞外滿樹的雨中紅葉發呆,期待明日就是雨過天晴;而練兒的情況更甚,在師父麵前她雖還算克製,卻連打坐都定不下神來,眼中隱隱現出一絲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