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不可惡?”她倒也平靜,平靜中蘊著似有似無地咬牙。
“不錯,我常常會做些可惡之事,別人不知,你卻最清楚不過。”點點頭,表示明白她的感受,卻仍是麵不改色:“不過,這次於曾經發生過的種種可惡事而言,是不同的可惡哦,唯獨這一點,我想讓你清楚。”
不知道怎麼解釋,也厭倦了絞盡腦汁的解釋,所以就試試看隨心所欲的說吧。
說些自己也從未思過想過的話。
“曾經發生很多事時,我總是覺得,自己應該如何如何去做,若不是那樣做的會變得如何如何不好,你也會如何如何受影響,想來想去,就覺得不得不那麼做,非做不可,簡直就是義不容辭了……可唯獨這一次,是不同的。”
侃侃而談著,眼中是她的容顏,耳中是我的聲音,腦中……好似什麼思緒都沒有。
一切皆交給直覺吧:“這一次,我隻是想這麼做而已,隻是想做就做了,所以該算是為自己而做的吧……嗯,就是。”
“練兒,我曾說了會照顧好自己的,對吧?我說話算話,說了要照顧好自己便一定照顧好,正因為如此,所以才不能忍受心裏始終存了個結。你知道我打小就心思重,這麼心裏存個結是很難受的,比流血受傷更難受……我不知該如何完滿解開這個結,思來想去,好似也沒有完滿解開的法子,所以便索性按自己想做的法子去做,就是這麼簡單。”
“我其實知道的,都知道,知道這麼做定要冒風險,知道這麼做定害你難受,知道這麼做永遠不可能得到你的認同和接受,甚至知道這麼做會讓你怒不可遏到為此折壽,即使都知道,但我依然這麼做了。”
“曾經我為此想過很多種理由,練兒……不過如今再仔細想想,歸根結底,這麼做隻是為了讓我自己心裏舒服,僅此而已。”
“練兒,對你,我可以想怎麼做便怎麼做麼?”
怎麼會喋喋不休地說出這一大通來,其實真是不太明白,一句句話出口入耳,連自己也聽得又荒誕又新奇。
這是在說什麼啊?心中暗忖,簡直就是無理取鬧吧?所以真的是無可挽回的完了嗎?果然早準備好應對之策才是對的,哪怕是絞盡腦汁連哄帶騙,總也好過這般沒心沒肺地破罐破摔吧?
一麵埋怨自己,感覺不妙警鍾長鳴,一麵卻又無動於衷,麻木不仁毫無悔意。
完了兩個字明晃晃寫在心裏,奇怪的卻並沒油然而生什麼絕望之情,不期待也不死心,說完之後閉上嘴,連個緊張感也沒有,隻是眼也不眨地直勾勾盯住她而已。
幾步外,小案旁,聽完了那一席話後,練兒的神情比剛剛還要少,若剛才還看得出怒意,看得出咬牙,看得出一股股冷冷往外冒的寒氣和賭咒發誓時的火焰,但現在,卻是什麼都看不出了。
不知是否是錯覺,總覺得她打量過來的目光,好似……帶著陌生,好似在看個不認識的女人。
不認識就不認識吧……腳微微有點乏力,但依舊強讓自己站穩腳跟挺直了腰,坦然迎接著她的這道目光。
最後,練兒收回了目光,別開了頭。
當她別頭轉過身時,我真以為這是要拂袖而去了,可緊接著就見她往前一傾身,伸出手拎過了案台上的那個小酒壇,而後忽地拍開壇口封蓋,猛一仰頭,逕自將那壇中剩餘的血酒悉數倒進了嘴裏!
喝得實在太急,能清楚看到脖頸咽喉處在快速動作,有酒液沿那唇角滑落一些,又被她反手抹回了口中。
殘酒本就不多,轉眼告罄,直到“哐當”一聲那空壇給摔回案上,坦白說,自己也未能作出任何反應。隻能眼睜睜看那個將血酒一飲而盡的人摔掉壇子後大步而來,這一刻,那女子舉手投足都帶著惡狠狠的氣勢,飲過酒的雙♪唇上更帶著一抹比唇色更甚的紅,簡直就是從骨子裏散發的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