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似乎有心事。”小漁眯著眼睛打量踏雪一會兒,便輕柔的開了口,隻不過她的注意力是一直盯著踏雪袖子的。
踏雪愣了愣,搖頭,“沒有。”話是這麼說,但她捂著袖子的動作更明顯了。
“若是沒有事,殿下為何下凡來找我?”小漁眨眨眼,又問了一句。
踏雪張了張口,怎麼也編不出來一句話。
玉玲瓏眼珠子轉了幾圈,便大著膽子的在小漁手背上拍了一下,“殿下身子骨才剛好轉,人也害羞得很,你別在那問東問西的。”
小漁轉眼瞪了玉玲瓏一眼,這麼多年過去,這丫頭膽子真是越發的大了。
隨後,小漁當真什麼話也沒再問,和玉玲瓏也是有一搭無一搭的說著話,無暇顧及踏雪了。
踏雪安安靜靜的坐在椅子上,手心冷汗不斷的往出冒。隻差一步,那蟲子就可以鑽進小漁的身體,也就差那麼一點點,她就可以得到與張簡齋長相廝守的機會了。
要等那個樹枝長滿樹葉,她等不及。
“你打算在這兒當多久的皇後?”玉玲瓏砸吧砸吧嘴問。
小漁輕輕一笑,伸手把玩著自己頭發,稍微卷了個卷兒,就回答,“等樹枝長滿綠葉子的時候,這皇後我就不做了。”
話音落下,踏雪不可置信的抬頭看著小漁,滿眼都是震驚和錯愕。
“怎麼了?”注意到踏雪表情,小漁還算是態度好的開口道。畢竟她變成這樣都是踏雪母後造成的,對仇人女兒笑逐顏開,她目前還做不到。
踏雪尷尬的轉移視線,“沒事,我不過是好奇……上神怎麼知道樹枝長葉子的契機。”
“都說是天機不可泄露了,肯定不能隨便說。”小漁嘻嘻哈哈的打馬虎眼過去,就繼續神態輕鬆的和玉玲瓏說其他的事。
不過她這話還是有敲打性的,最起碼踏雪驚嚇的將小瓶子放在袖子最裏麵了。
飯局過後,小漁和玉玲瓏舒舒服服的躺在貴妃榻上休憩。
“在人家的日子比在天界舒服多了。”玉玲瓏滿足的打了個飽嗝。
小漁有些嫌棄的看了她一眼,“你自己瞧瞧你現在的樣子,哪還有一點仙的氣勢?”
“我當初都後悔那麼直奔天界修煉了。”玉玲瓏忽然收起笑容,瞧著天花板喃喃的開口,“若是我沒當成仙,現在會是個什麼光景呢?”
小漁聞言,偏過頭瞧了她一眼,便直接坐起了身子,“哪有那麼多的後悔?作出的每個決定都沒有後悔可以選擇。”說完,她轉眼看看站在窗邊愣神的踏雪,便趿拉著鞋朝她過去。
踏雪站在窗邊,心情有些複雜。
她盯著外麵茫茫夜色,唇瓣不由的抿緊。
凡人一世不長,她想珍惜能和張簡齋在一起的日子,甚至是一分一秒。可……踏雪握緊了手中捏了一晚上的瓶子,可天後給的毒蟲還沒下。
“殿下似乎從進了我坤寧宮就一直愁眉不展。”小漁主動的走到踏雪身邊站定,嘴角帶了幾分輕柔的笑意。
踏雪渾身一震,回頭錯愕的看了看小漁,沉默了半晌才搖頭,“時過境遷,我哪還有以前那心境?”
“有沒有心境無所謂,主要我覺得殿下未免太過於心事重重了。”小漁半個身子倚靠在窗邊,她有意無意的掃了掃踏雪的袖子,故意往事重提,“我還沒恢複記憶的時候不是和殿下相處過一段日子嗎?那日子我還記得,殿下不用一直這麼拘謹。”
踏雪眸子閃了閃,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