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得如風中落葉,瑟瑟發抖。
也是,在南陵,非議主子是有罪的,若主子寬宏大量,亦要罰俸作懲戒,若遇到厲害的主子,不死也定被扒層皮。她們平常也不會這般失禮,不知分寸。可不知為何,晴初就是有種讓她們覺得可以說真話的力量,自然而然話就出口了,對方還是一國使臣,那罪過就大了。
可沒想到晴初卻親自的扶起她們,不怒反笑,“作什麼行如此大禮?當真看不慣我要我折壽?”
丫頭們皆搖著頭,感激的看著她。
“不單止男兒膝下有黃金,女兒膝下黃金更是多得數不清,不要動不動就跪。”晴初說著,突然想起,這裏不是鳳羽,不是太尉府,又補充了一句,“至少在我麵前不必距離,你們也瞧見了,我沒有三頭六臂,不會勾了你們的魂的。”她說完還淘氣起來,轉了個圈。
在南陵,在人前作出如此舉動的女子都被認為是不雅,可那一刻她們卻認為晴初比其他的大家閨秀都要美麗動人,不止因為她的外表,還有她的話。
丫頭們熱鬧過了,還虛驚一場,沒敢再放肆下去,於是就離開了,臨走前,那個看似丫頭中的做主的故意放慢腳步,等大家散得差不多時,沒有回頭,隻輕輕的說了句“小心”就躥進了一道拱門消失了。
晴初有一絲絲的驚訝,沒想到在南陵還有關心她的人?不過,明日即是壽筵,自己自然不會掉以輕心,看來又有不少好戲上演,精彩紛呈。
上卷 壽筵之上
作者有話要說:
截至今日還隻有一個評論,太傷心了~——
很快就到了南陵皇帝壽筵當天,在驛館的鳳羽官員奴婢上下都忙碌起來,生怕哪裏做得不周全而抹了鳳羽的麵子,畢竟這如此的罪名他們可擔不起。於是可以看見,天際還未露白,驛館裏就點起了燈籠開始忙碌起來,對著禮單把禮品一件一件仔細檢查清楚。
而謝晴初亦在為入朝賀壽而作最後的準備,其實她也無須特意的打扮,她不是宮妃,亦非官員家眷,而是一名使臣,無須著女裝。她隻要穿著鳳羽的朝服即可。
雖然鳳羽有取女子入朝的先例,卻並未女子特意製造朝服,而是沿用男子的裝束。而謝晴初在朝已是三品大員,這次以欽賜使臣的身份出使南陵,又再加官爵,所以理應穿紫色袍衫。絳紗單衣,再是中衣,裙襦,曲領方心,一一穿著妥當。蝶舞再為她在腰際別上雙佩,雙緩和貢囊。本來謝晴初在鳳羽可以帶佩劍入朝,這劍還是十六歲生辰時鳳羽皇帝送給她的禮物,削鐵如泥,讓她用以自保。可此刻在南陵又是皇帝大壽,因此佩劍不妥,於是就把它放在驛館了。
宮禁森嚴,進宮的過程繁緒,規矩多,她在來時也預料到了,隻是還是適應不了,想想自己進入鳳羽皇宮時,根本像進自家門一樣,見鳳羽皇帝亦不用通傳,果然是在家千日好,出門半步難。讀了萬卷書,還不如行萬裏路。
待進入南陵皇帝大宴群臣和各國使節的祥和殿時,幾隻有自己一人了,連丫鬟也不許跟著。她突然覺得自己似乎格格不入,麵前的人,除了服侍的宮女外,隻自己一名女子。所有的後妃女眷都被安排在另外的偏殿裏頭。外人個個以為自己爭強好勝,可誰知道她不過是想待年滿二十就辭官遠遊,道她想做楚妃,真真是天大的笑話,這種虛偽的宮廷生活,她是一刻也不願意摻和。
甩甩頭,把無關事情拋開,她清楚什麼時候做什麼事情,即使前麵是深淵她也隻能前進了。果然,在太監通報以後,晴初一進大殿,裏麵原本的歡聲喧鬧突然消失了,個個都定眼瞅著她,仿佛她真是丫頭們口中所說的有三頭六臂似的。經過上下打量了一番以後,神色各異,有驚豔的,有審視的,有鄙夷的,還有……等等,等等,卻無人上前攀談,緊接著他們又繼續和先前的人寒暄起來,簡直無視謝晴初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