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些事不急,他知道該如何先發製人,反倒是懷裏的人教他擔憂不已。
所幸此時的她呼吸輕勻,身體溫熱,教他安心不少,想了下再張眼,想確定她的傷口是否不再流血,但他稍動了下,卻見她睡姿奇差無比的往旁滾去,嚇得他趕緊輕柔地將她托起,就怕她的動作扯開傷口,導致又出血。
然,將她抱回懷裏時,他突覺不對勁。
她睡得極熟,沒有轉醒的跡象,問題是她剛才翻身的動作那麼大,怎麼可能不扯痛傷口?她怎麼會一點反應都沒有?
而且床上也沒有血跡,隻有金創藥末,他不由得輕觸她腰側的傷口,抹去金創藥,驚見半寸大的傷口,竟已收了大半。
「怎麼可能?」他難以置信地低喃著。
當夕陽斜落海平麵時,戰船已緩緩駛入杭州灣口,可見兩艘戰船停靠在渡口。
瞧見那兩艘戰船,淳於禦派了張大良先下船,縱馬告知沿岸閘口,不準放任何船隻通過。
之後,戰船直接回錢塘江的船宮。
到了商埠時,已是黃昏時分,張大良早在商埠等候,告知事都辦妥。
「承歡,先帶什善回侯爺府。」「是。」「往小道,走後門,別讓多餘的人瞧見。」「是。」曲承歡將君什善混入船上的傷患裏,將她運下船後,便坐著馬車把她送回侯爺府。
正將一切打點妥當,便見趙立急忙從船宮奔來。
那神色驚詫極了,一如淳於禦的預料。封鎖閘口,趙立就得不到外來的消息,說不準還以為他已經死在海上,如今見到他,自然意外。
「這幾日沒有鎮朝侯的消息,本王是寢食不安,如今見鎮朝侯歸來,本王那高懸的心總算得以放下。」趙立說著,收拾好慌亂地走向他。
淳於禦似笑非笑地睇著他。「王爺為何已經回航?」「說來話長,就在出海首日那夜,侯爺配置在船上的副將告知本王,相係的大麻繩掉了,而前方已不見侯爺的船隻,本王可急了,趕緊朝預定之地而去,結果卻沒見到你,隻好趕緊下令回航,確定你是否歸來,豈料你也沒回來,可是急煞本王了。」「喔,這麼說來,是這張海線圖有誤?」他從懷裏取出海線圖。
「怎會呢?本王交給你的海線圖可是船宮繪製,要是有誤的話,本王會徹查到底,絕不輕饒。」趙立說得義正詞嚴,很像一回事。
可看在淳於禦眼裏,像是跳梁小醜玩的把戲。
「出航第二日,下宮發現後頭的船隻不對勁,所以先發製人,確定對方正是不知何時混入的海賊船,已將對方一舉殲滅,還提回兩名海賊,下官必定嚴加拷問,讓那兩名海賊供出內情。」趙立聞言,看了眼身後的易安生,隨即揚笑道:「聽見沒有,安生,鎮朝侯是何許人也,哪需要本王再派船救援?鎮朝侯初次海征就痛宰海賊,立下大功一件,今晚本王設宴,還請鎮朝侯賞臉。」「不,出海多日,風狂浪長,下官身子有些不適,隻想回府休息。」他毫不考慮地拒絕。
「說的也是,這海象險惡,本王坐在戰船上也覺得不適。」「可不是?」淳於禦哼笑著,隨即雙手拱拳。「王爺,與海賊廝殺,下官有些兄弟折損,有的傷勢頗重,必須先送回駐點醫治,下官就不久留了。」「那是當然。」目送他頭也不回地離去後,趙立才走回船宮後方的暖閣裏,待易安生一踏進,他立刻破口大罵,「這就是你的奇招?!這下子沒讓他死在海上,反而讓他帶回俘虜……你說,這事你要怎麼收拾?」「王爺息怒,小的馬上處置那兩人。」易安生垂著臉回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