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就連跑步也流行弄虛作假了啊!當時他的心情真是複雜,喜怒哀樂,酸甜苦辣,一絲一絲地滲透進了他的心髒裏,因為她這樣壞,因為她這樣固執,因為她這樣不在乎,因為她這樣會演戲……
他不知她究竟給阿捷送了什麼禮物,他看見顧修捷打開其中一隻盒子的時候眼睛一亮,然後是笑,很爽朗很悅耳的笑聲。但他那一刻覺得這笑聲可真是刺心,讓他不由自主地又生出了一股子酸澀。他笑著問顧修捷:“是什麼東西,有這麼好笑?”
“是啊。”顧修捷聽了點頭,臉上的笑意還未褪盡,隻是說,“我就猜到她絕不會送什麼好東西給我。”可是究竟是什麼樣的“壞東西”能讓一個大男孩笑得這樣好,連眉毛都似乎快要跳起舞來?
他站起身來想要先走,顧淩波咬牙切齒地低聲質問:“你就不能再等一等,媽媽馬上就要回來了。”
他不想等,因為夏瑾瑜回來,必定少不了又是一番說教。比如他的事業,比如他和顧淩波的婚姻,比如年齡大了要盡早生個孩子等等等等……孩子?哦孩子,恐怕就是再給他們二十年,他和顧淩波也絕對不可能生得出孩子來!
陸東寧心情焦躁,開車到達酒店門外的時候,那天值班的那個楊經理已經迎了出來,滿臉堆笑地說:“陸先生,您來了。”
他“嗯”一聲點點頭。楊經理又說:“楊董他們已經在包廂裏等著您了。還有,”楊經理停了一下補充,“今天是林薄言當班。”
他沒說什麼,因為都已經看見她了。不知道究竟是誰的安排,她今天竟然被安排在了電梯口,相較於門口來說那個位置實在太醒目了,幾乎隻要進入酒店的人沒有一個會不注意她。現在的情況就是,有兩三個金發碧眼的外國人正在圍著她合影,其中一個老外甚至還把手臂搭在了她的腰上,而林薄言竟然也沒有反對。拍完照,她和他們每一個人都分別擁抱,不知說了什麼,臉上笑容愉快。而他不知怎麼,經過她身邊的時候,竟然沒能忍住那一聲冷笑。
他上了樓,進包廂的時候宋君婷已經陪著楊光臣坐在那裏等著了。宋君婷看見他來,站起來說:“怎麼這麼久才來,楊董事都已經等了很久了呢。”
他走過去,一麵笑著和楊光臣寒暄,一麵伸出手去輕輕拍了拍宋君婷的背,象征性地無聲安慰她:辛苦了。
宴席進行到一邊的時候他還是沒忍住走出包廂去打了電話。因為剛剛抽了很多煙,所以宋君婷在他耳邊小聲地對他說:“你少抽一點兒,這樣對身體不好。”他於是乘機就站了起來,說:“我到外麵透透氣去。”
她不在大堂,他想可能是下去換衣服了。於是就打電話給她,響了兩聲以後有人接起來,說:“喂。”語氣平淡。陸東寧氣得要死,幾乎是帶著一絲恨意的狠狠命令她:“出來!”
她心一顫,心緒在那一刹那忽然就亂了,可又生氣,有一股子邪火從胸肺間汩汩地湧出來,燒得她一顆心跟在油鍋裏煎著似的。所以她站起來更加迅速地脫掉身上的旗袍,然後套上自己的體恤衫,連一秒鍾都沒有多耽擱的從酒店後門竄了出去。
這感覺像頂風作案,她不知道如果陸東寧知道可能會被氣成什麼樣子的。但她顧不上了,她心裏的火必須得發泄出來。所以她跑到公車站等公車時心裏著急,隻想趕快走,趕快逃,一秒鍾都不想再在這地方多待。結果他還是找來了,大步流星,一張臉繃得鐵青,林薄言開始有點害怕了,因為她根本從來都沒有見過這個樣子的陸東寧,板著臉,眼神跟要吃人似的。她看見他過來反射性地回身就跑,他跟在後麵追,嘴裏大聲喝:“你給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