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三一
薑英民：“胡偉，這幾天考慮得怎麼樣了？”
胡偉：“我該說的都說了。”
看守所審訊室裏，薑英民和周磊正在審訊胡偉。
薑英民：“你知不知道黨的政策？”
胡偉：“知道，坦白從寬，牢底坐穿。”
薑英民：“是嗎？”
胡偉：“坐過牢的人都這麼說。”
薑英民：“你坐過牢嗎？”
胡偉：“坐過，不過時間不長，就幾天。”
薑英民：“為什麼？”
胡偉：“打架，把人打傷了。”
薑英民：“傷哪？”
胡偉：“削掉了一隻耳朵。”
薑英民：“削掉了一隻耳朵隻蹲幾天……你是怎麼出來的？”
胡偉沒有回答。
“托人找關係放出來的？”薑英民繼續問
胡偉仍不回答。
不回答沒關係，立馬就可以查清楚，薑英民想了想不再追問，而是換成聊天的口氣說道：“黨的政策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就不想有一個好的態度，爭取從寬。”
胡偉：“從寬也沒用，我殺了警察，這次死定了”。
薑英民思忖：胡偉抱定了這個態度，要想從他這裏得到什麼線索是不可能的，其實薑英民也沒有打算從這次審訊中得到什麼，隻是想證實一些問題和自己的推測。
“你來省城有幾年了？”薑英民換了話題。
“七八年了。”
“怎麼出來的，跟誰出來的？”
胡偉一愣：“……自己出來的。”
“你認識李妙娃嗎？”
胡偉愣住了，猶豫地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樣回答，心裏如同打鼓般。
薑英民心頭飄過一片疑雲，暗自思忖：有名堂，沒有瓜葛，怎麼連認識都不敢承認，當即窮追不舍地問道：“怎麼，連一個村裏的都不認識？”
“聽說過，不是很熟悉。”胡偉含混地回答。
“可據我們掌握的情況，你是他帶到省城來的呀！”
胡偉不吱聲，盯著薑英民。
薑英民也盯著他，不慌不忙點燃一支煙。
“李妙娃當老總，賺了那麼多錢，家裏蓋了三層樓樓房，那麼大的院子，難道沒有你胡偉的一份功勞？”薑英民抽著煙不緊不慢地說。
胡偉兩眼瞪得溜圓。警察連李妙娃家裏三層樓樓房和大院子都掌握了，看來他們掌握的不僅僅是自己和大個子韓五一搶劫的事情，難道李妙娃也進來了？這決不可能，警察也是人，決不是神。於是說道：“他當老總與我沒關係，他賺了錢有沒有我的功勞他心裏最清楚，你們可以找他問。”
“你不用兜圈子試探，李妙娃早已被我們抓了。”薑英民似乎鑽進了胡偉的肚裏，把他心裏想的一下點了出來。
胡偉這才領教了眼前這個警察的厲害，心裏更加七上八下。但仍然試探著問：“那他怎麼說？”
“他說你以前還殺過人。”
胡偉蹭的一下站了起來：“那……”胡偉話沒說完，陡然刹住了。
薑英民微笑道：“繼續說呀。”
胡偉不說了，坐了下來。
“那什麼？”
胡偉沉默不語。
“怕說漏嘴了？”
胡偉仍然不吱聲，嘴像貼了封條，死活不開口。薑英民越問，胡偉越覺得這個警察在給自己設置陷阱，他心裏明白，警察是掌握了一些情況，但根本沒有確鑿的證據，言多必失啊，他後悔剛才的衝動。反正這次是罪責難逃，那個被自己捅傷的警察若死了，說什麼也沒用了，如果沒死，興許自己還有一絲活的希望，假如再把過去的事情翻出來，必死無疑。於是，他打定主意，一句話再不多說。
薑英民知道再也問不出什麼，但他已經感到了很大滿足，胡偉不僅認識李妙娃，而且之間還有見不得人的勾當已經是不容置疑了，弄明白這個勾當隻是遲早的事情。於是當即終止對胡偉的審訊。
他讓身邊的周磊押胡偉回監房，自己整理一下剛才的訊問記錄，準備詳細向付林彙報，提出自己的偵查設想。
薑英民在回所的路上，接到了付林打來的電話，要他立即到他辦公室來一下。付林沒說什麼，薑英民估計肯定又有了新線索，便加大油門往所裏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