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身在何處,直到夜凜的麵孔出現在她的麵前,她這才想起自己是和夜凜一起到巴黎“結婚”。
“要到了?”葉禎禎看看表,已經過去了七八個小時,現在應該是馬上就到。
“是的,中間沒忍心叫你,看來你從警局回去也沒怎麼睡吧?”夜凜沒有離開,手臂撐在葉禎禎座位兩邊的扶手上,看著她這樣睡了一覺之後精神比之前好上很多。
“睡不著。”葉禎禎淡淡地說道,蘇若蘭的事讓她有些徹夜難眠,最主要的是第一次信心開始動搖。
本來命運既定的劇本似乎出現了變化,從來沒有過的那個孩子,還有弟弟保姆和護工到底是被誰接走,誰也不知道前路如何。
這讓她有一種如履薄冰的感覺。也隱隱有種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預感,但是那隻黃雀,在前世未曾知曉,而如今,更隻能是靠猜測。
如果那是蘇若蘭做的,那麼,她的能力顯然要比自己想象的要大得多。
夜凜本來是想等她醒來談談婚前協議的事情,可是見到她這個樣子,卻忍不住問了起來:“你和你爸到底怎麼了?”
葉禎禎沒有說話,目光卻由剛睡醒的朦朧狀態一下子變得清醒。她隱約還記得自己在喝醉的時候說了些什麼,所以夜凜現在才會這樣問吧。
“既然是同盟,我覺得彼此坦誠會更好一些。”夜凜卻沒有因為她的沉默而放棄這個問題,她酒醉後的隻言片語不足以支撐他想象整個事件,他隻是想了解出了什麼事情。
“可是夜先生,也有種事情叫隱私!”葉禎禎卻顯然不想說家裏的事,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並不想和夜凜有任何更深的交集。
“你讓我幫你查那天帶走你家保姆那輛車的事情,可是現在還沒有頭緒。”夜凜直直地看著葉禎禎,她醒來以後明顯沒有睡著的時候可愛,全身就像是穿了一層帶刺的盔甲,讓人不太喜歡:“你讓我了解的更多,我才可能找到更多線索!”
葉禎禎眸中帶著打量和判研,夜凜卻仍是一臉的不動聲色,讓人看不清他到底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良久,她才開口:“即將成為我後媽的那個女人懷孕了,可是”
她聲音頓了頓,這才接著說道:“我不想讓她當我後媽!”
“蘇若蘭?”夜凜對她的家庭顯然十分了解,所以她一開始,他就已經知道了她說的是誰。
“是!”葉禎禎深吸口氣,坦蕩地看著夜凜。她在他麵前沒必要遮掩這些,對於那個女人,她就是不想讓父親娶她:“我弟弟那件事,她有最大的嫌疑!”
“可是沒有跡象表明是她!”夜凜看著葉禎禎,沉吟了一下開口說道:“我會讓人盯緊蘇若蘭,其實,如果你真的在意她肚子的孩子,我可以幫你做掉!”
他的話一出口,葉禎禎的身子立刻一僵。
她的眸中閃過一絲驚痛,曾經在第一次懷孕的時候,她滿心期盼的希望那個孩子可以生下來。可是,夜凜卻冷漠地說道:“我不會要這個孩子,去做掉!”
那麼冰冷無情的聲音,一下子就敲定了那個孩子的未來。
她甚至是被架上手術台的,那是她第一次流產,傷心欲絕。
第二次,她小心又小心,不敢告訴他懷孕,卻沒有辦法抵擋他對她的例行折磨。她甚至隻能哀求他輕點再輕點,希望可以放過她,可是第二次流產卻還是如期而至。那次流產,床單幾乎被她的血染紅,她大病一場,醫生告訴她再難懷孕。
所以,在知道自己再次懷孕的時候,她才會因為那個孩子,最終選擇了要和別人聯手,覆滅他的商業帝國,並親手把他送進了監獄。
他們兩個,到底誰更對不起誰,到現在很難算清。
可是,如今,他卻又在她麵前說要做掉一個孩子。他的表情,甚至連一絲的震動都沒有,那雙深邃的眼眸,隻有渾然不在意的冷漠。在他看來,這是很稀鬆平常的事吧,隻不過是談笑間,可能人命就灰飛煙滅。
“怎麼,你不願意?”夜凜看著葉禎禎變幻莫測的眸光,也看出來他的話一出口,她整個人精神好像都緊繃起來。
葉禎禎沒有說話,但是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她的手忍不住捂住了腹部,在這裏,曾經有過機會孕育自己的孩子,但是因為他,最後卻都變成了泡影。
“如果是因為擔心的話,那些事我叫人做就好,不會髒了你的手!”夜凜說著伸出一隻手抓向葉禎禎放在腹部的手,她的手很小也很冰,握在手裏像是攥了一個冰塊。
葉禎禎感覺自己心髒像是被一隻巨手攥著,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他就像是一個暴君,掌握著生殺予奪的大權,完全蔑視別人的生命。
現在,他在這裏溫言和自己說話,可是曾經,他那麼冷漠想要扼殺的小生命,卻是他們兩個的孩子。手像是被烙鐵抓著,熱的人心裏發慌,幾欲嘔吐。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是默認了!”夜凜看著她臉色都變得蒼白,想起她的年齡和經曆的事情,眸中閃過一絲憐惜。
“不好意思,現在飛機要著陸,先生,請您坐回自己的座位係上安全帶好嗎?”空乘此時走了過來,麵帶微笑地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