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樹衝上前抱住高老村長的腦袋,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滴,雙手顫抖。
叮——!
一根羽箭磕在刀刃上,濺出火星,將砍向高小樹的大刀磕歪,山賊一個趔跌。
“我說是誰呢,原來是高老頭的兒子,去年替你媳婦收屍,今年替你爹收屍,你家不是獵戶,是個殮屍匠吧?”三當家獰笑道。
身後一眾山賊哄堂大笑。
“惡人,你一定會遭到報應的。”高小樹怒聲說道。
高明雙眼含淚,持弓衝向近前,身後的呂緣臉色越發的平靜,平靜中透露著一股寒氣,下山之後視野受限,等到他看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救下老頭,隻是將老頭臉上的表情看到一清二楚。
悔恨,悲涼,種種情緒都有,呂緣臉上越發的平靜,眯著眼睛,心裏有些波動,不是那廉價的悲天憫人,而是對山賊的那句‘這就是天理。’
呂緣將腰上別著的無鞘黃昏劍拿在手上,看了看說道:“原來我一直還是那個習慣了安逸生活的現代人,沒想到居然還需要一個山賊告訴我,原來你才是天理,老祖宗曾說槍杆子裏出政權,怎麼就忘記了呢?力就是理,力也是禮……”
他定定的看著黃昏劍,驀然笑了起來,渾身滾燙,鮮血沸騰,在他看不到的氣海中,灰黑色的珠子溢出一縷氣息,攪動滾滾真氣,在這一刻,他居然又突破了一重境界。
呂緣道:“曾經聽人說一個人的層次取決於他的對手,一個人的成就要看他的目標。”
他的聲音在眼下顯得很突兀,平靜的聲音不適合這裏劍拔弩張的肅殺氣氛。
三當家將刀扛在肩上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看你的樣子像是會些個功夫,要知道好漢還架不住狼多,你也不像村裏的人,我不找你麻煩,你也不要耽擱我的事情,趕緊離開吧。”
呂緣道:“聽不明白我給你解釋,你讓我在你身上學到了點東西,但是我想到要和你這樣的癟三相提並論,我的心裏就很不舒服,總的來說就是,今天你們都要死在這。”
山匪們哈哈大笑,像是聽到了極為可笑的事情一般,隻有三當家的沒出聲,眼中閃過一絲慎重,感覺到一股可怕的氣息,他看不透呂緣的深淺,出於謹慎不想多生事端,否則依著他無惡不作的性子怎麼會好心放過呂緣一馬。
地上灰塵驟起,一劍橫空。
“死吧!”
呂緣出手了,聲音雖平靜卻壓住了劍鳴,黃昏長劍帶著一道流光射向三當家。
流光閃過,三當家手上的大刀已經斷做兩半,巨大的力量將他帶的飛了起來,然後重重的落在地上,肩膀上被削掉一大塊皮肉,半邊肩胛骨連同鎖骨都碎了。
長劍正中身後另一名山賊的喉嚨,噴湧出來的鮮血染紅了他不可置信的眼睛。
喧囂的村子一下安靜下來,除了燃燒的房子劈裏啪啦作響,沒有一個人敢說話,山匪瞪大了雙眼驚懼的看著這一幕,實力強大的三當家居然不是這個毛頭小子的一合之敵。
擠在一起的村民們更是如同看天神一樣的眼神看著他,他們不懂得武功高低,隻知道這個陌生的人隨著高明一起出現,打敗了如同魔鬼一樣的老熊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