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友仙張大夫繼續摸著自己下巴上幾根稀有的胡須,說道,“夫人體內似有一股真氣丟失,以致氣流衝突不能成形,慢慢便會恢複過來,齊老爺不妨將老山參切一塊來放入夫人口中,將氣流凝聚一凝聚,再將溫水不時送入夫人口中服下,不出一日,便可醒轉。日後夫人的身體便可無大礙,但此時夫人已有身孕,便更需要十倍的小心看護。”
此張友仙張大夫說的言之鑿鑿,十分的有理有據的樣子。
頓了一頓,張友仙張大夫又說道,“今日真是大喜的日子,方才我從邢青邢大官人家中診治而來,他家娘子也已有了身孕,時間與齊夫人的時間竟是一個時間,真是巧事奇事。”
此話說完,又將齊老爺嚇了一跳,一時激動起來,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確定……,你確定你沒有診錯?”
張友仙張大夫仰天一笑,說道,“我張某人平生最得意之處便是從不曾診錯任何病症。”
此時已至上燈時分,步雲走來將齊夫人房中的銅燈點亮,齊老爺便命步雲送送張友仙張大夫,又命步雲先去葉知先葉管家處,取雙倍的診金請張友仙張大夫拿好。
步雲答應著。
齊老爺便同張友仙張大夫互相抱拳作別。
房中銅燈之中火苗一閃一閃的跳動,將幾人身影左右晃動起來。
張友仙張大夫在踏出房門之時,忽然用鼻子使勁的嗅了一嗅,說道,“薔薇花的香氣!夫人平日裏喜歡使用薔薇花的香味吧!”
齊老爺此時已鎮定了許多,略想了一想,說道,“娘子並不曾使用什麼花香,這屋子裏院子裏也並沒有栽種薔薇花。”
張友仙張大夫便輕輕的搖著頭,不再說什麼。
房中銅燈之中若隱若現的飄漫出幾縷極細的青金色霧氣,漸漸從窗縫之中消失不見。
第二日一早,齊夫人如同往常一般呼喚步雲準備洗漱用物,隻是臉上顏色有些蒼白,精神頭卻無變化。
步雲沒來,齊老爺卻先一頭栽進了房中,將齊夫人的肩膀扶住,神情恍惚的說道,“饒兒你總算是醒了,可把我嚇死了,你不知道你昏睡的這四天四夜我是怎麼過的,我真恨不得替你受這些折磨。”
說著將齊夫人一把摟在懷中,緊緊的抱住。
齊夫人見齊老爺今日太過黏人,就有些煩他,雖然他們平時也總是恩愛甜蜜,但也不至於像今日這般說出如此酸牙露骨的話來。
步雲端著銅臉盆站在門口,一時間竟猶豫著要不要走進去,將這二人的甜蜜現場破壞。
齊夫人瞧見步雲站在門口不進來,已經知道是什麼緣故,忙將齊老爺按在床上做好,向步雲招手,說道,“老爺今日忒多情,我們這種老夫老妻就不要弄得這麼肉麻兮兮的,我身上都起雞皮疙瘩了。”
步雲將洗漱用物一一放好,開始服侍齊夫人梳洗。
齊老爺坐在床簷上看著齊夫人慢慢梳洗,想著再過十個月便有一個孩兒可抱在懷中,不禁坐在床簷上傻樂著。
齊夫人見齊老爺今日如此古怪,抬頭看了一眼步雲,兩個人無聲的交換著眼色。
齊夫人一頭霧水的問齊老爺,說道,“老爺今日為何如此古怪,難道是發生了什麼特別可喜的大事情?”
齊老爺已經忍不住笑出聲來,說道,“昨日你昏睡了三日三夜,我火急火燎的將張友仙張大夫請來為你診治,他給你拿完脈之後,說你已有了身孕。”
這一次被驚嚇的人卻是齊夫人,一驚之下竟失手將梳妝台上的銅臉盆打翻,從桌上掉落下來的銅臉盆叮鈴哐當的在地上摔出好幾個震耳欲聾的響聲。
齊老爺忙將齊夫人安撫住,說道,“夫人莫慌,有為夫的在此,無論是什麼大風大浪我都會為你清理幹淨,你就放寬心等著當媽媽就好了。”
齊夫人迷迷糊糊的,竟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等清醒之後,一個驚叫出聲,說道,“呀!這回我要自己帶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