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分明是豔陽高照,既無狂風怒喝,又無大雨傾盆,更無強敵環伺,眼中看到的是和樂平平,耳中聽到的是歡聲笑語,伸出手掌便能觸碰到。
不對。
此刻的林毓霖分明覺得四周都是光線如針般刺痛,呼吸間胸腔肋骨中似有血的氣味順同呼吸升上,在口腔中心肺中鼻腔中衝騰鼓溢。
對,就是這種感覺,令他周身無一處是痛快的。
“你先坐下,既是隱疾便不會將之宣揚出去,現在這屋裏的人都是自家的人,我們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必能將此隱疾完全治愈。”林母將激動得站起的林毓霖慢慢按在椅子上坐下,又在他的肩上極輕的拍了一拍,完全是一種放鬆的關懷之情。
“你如何定要說我有此隱疾?會否太過於專斷武斷了些!”林毓霖慢慢的轉入一種哭笑不得的尷尬狀態之中,說話的語氣有點似笑非笑。
“是我那日聽你和風雷的談話,聽到的,你還為此將他打了。”唐小倩快人快語,將事情說開了去。
“風雷,進來!”林毓霖眼光立時淩厲的向門外看去,厲聲喝道。
“公子,喚我何事?”風雷站立在門口答道。
林毓霖便將唐小倩說的事責問於風雷,臨末了語重心長的說道,“回京之時便警告過你,不可散布不實消息,你竟絲毫聽不進去,今日由不得我不重罰你。”
風雷越聽越糊塗,大腦門上已是滲出細密的一層冷汗,吞吞吐吐的說道,“那日我與公子說的是和七皇子出去的事情,我的意思是說讓公子如同其他的公子一般臨場選一個美人帶回家來,這個事情公子不行的,做不來的。並不是你們以為的這樣,這中間有誤會。”
說完嚇得在大腦袋上直撓著,萬沒想到一句話竟會弄出這麼大的事情來。
在撓腦袋的除了風雷還有齊顏兒和唐小倩二人,此時這二位熱心人士無比的羞臊,臉上已是滿臉的通紅之色,像是在比賽誰的臉能更紅一些。
“下去,自行去將《三十六計》抄寫二十遍,直到你知道怎麼說話為止。”林毓霖向風雷揮一揮手,言語嚴厲的說道。
風雷知道今日的這份無妄之災是避無可避,雖自己不是罪魁禍首,但心裏很是清楚已經沒有回旋的餘地,默默的耷拉著大腦袋退出門去。
芝采笑著迎了一迎沮喪的風雷,眼裏有些關切之意,嘴巴動了動,卻沒發出聲音,看嘴型似說的是,“我幫你抄寫。”
風雷害羞的低頭一笑往自己的住處走去,有芝采的這一點子關切之意,風雷已經不懼怕那杆纖細的毛筆了。
林毓霖兀自不自在的坐著,總覺得胃裏有些異樣,咳嗽時一股子的古怪氣味,這令林毓霖十分的不舒服,因此午飯便吃的不香,林母見林毓霖蒙頭在空碗裏扒拉,便想將桌上的一個鴿子湯盛一碗給他,剛將盛滿鴿子湯的碗遞到林毓霖麵前,卻被林毓霖一個應激的反應,反手一下打落在地,似乎已是驚弓之鳥。
“你自己多吃一點,我乏了先回去歇一歇。”林母見林毓霖抗拒,便打算回去休息睡個午覺。
林毓霖剛以為母親已經走了,卻聽見母親轉來說道,“眼睛沒事就好,平時要多擦亮一點。”
不知林母是何意,但林母在轉身離開之時,卻看向齊顏兒微微一笑。
那邊齊顏兒和唐小倩二人今日自知闖下禍事,正準備趁著林毓霖和林母道別,貓著腰偷偷從門旁溜過去。
正在她二人就要得以脫身之時,一雙大手將齊顏兒和唐小倩麵前的大門嚴嚴遮蓋,一個凶狠的人從頭頂上惡狠狠的盯著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