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騎高頭大馬肆虐而來,將地上積雪濺起幾米高度,而懸掛於馬腹兩側的各種已死的未死的獵物隨著馬匹的高低起伏而上下顛沛。
為首一人不等馬停穩四蹄,已從馬背上翻身而下,險次次裏幾乎向前撲倒,一副毛躁性急的德性顯露無疑,這人正是前幾日將沈天鵬無意間打死的四皇子簫白弼,今日是得了暫時特赦令來此京郊參加圍獵,想必此時比太子更想大展身手一番,若能在圍獵中拔得頭籌,在父皇麵前自然會更有說話的底氣。
“哥哥!”四皇子簫白弼比其他皇子稱呼太子更親熱些,總是將太子二字抹去。
偏是太子最是聽不得四皇子簫白弼將他最重要最重大的身份給抹去,此刻立即眉頭深皺,臉上便溝壑縱橫,喝道,“叫太子殿下!”
四皇子簫白弼本來是想在七皇子簫白荻的麵前故意顯出不同尋常來,此刻卻無端被太子一頓爆喝,裏子麵子盡失,一時間好不尷尬,悻悻地舔著一張糙臉喚到,“太子哥哥!”
太子立時又是一陣皺眉,這四皇子簫白弼的一張糙臉太過醪糟,怎麼看怎麼都顯得比太子大一圈,他自己老便老他自己的去,偏要不知好歹的拉著太子一同老去,也學著七皇子簫白荻叫了一聲“太子哥哥”,也不管太子樂不樂意。
喊完太子,一轉頭發現雪豹趴在積雪之中,立即便自來嗨的自顧自的嗨起來,又是搓手,又是咂嘴,又是喉嚨裏發出呼哧呼哧的低低吠聲,似乎看見了今日最大的一塊肥肉。
“太子哥哥,這便是今日最大的爆點,若是將此雪豹在父皇麵前展示出來,必定是極大的轟動,今冬明春裏必是太子哥哥的如意春風時,至於我的些微小事更不在話下。”四皇子簫白弼說話間竟連吞口水,似乎茹毛飲血正合他意。
太子不理四皇子簫白弼的路人野心,將右手往七皇子簫白荻站著的位置,隨便一甩衣袖說道,“七弟在此,你也來同他敘敘兄弟間的情誼。”
“四哥健朗,小弟見過四哥哥!”七皇子簫白荻麵上含笑的說道,臉上幾乎能刮下幾斤粉飾的麵粉來。
“我們兄弟說話,理他一個不相幹的人做甚!”四皇子簫白弼仗著自己是太子的同母胞弟,早已經習慣不將其他的皇子放入眼中,言辭間冰冷無情。
“嗯!”
太子發出一個重重的鼻音,狠狠將四皇子簫白弼瞪著,語氣嚴厲的說道,“說的什麼屁話,這種話也是你一個戴罪之人說的,莫說七弟與你我有相同的血脈,便是他這二十年來一直稱呼你我哥哥的這份情誼,你今日便不該如此的無視他,況且今日這圍獵還有另一層深意,便是要你我兄弟眾人體會共同勞作共同食用所獵食物,好叫我們不要忘記共進共退,群策群力共克時艱的道理。”
太子說這一番話時聲音極大,抑揚頓挫,高調卻不浮華,聲入鼓膜振奮人心,一個氣度不凡的將帥之才穩穩立於眾人麵前。
“太子很有正氣的啊!”齊顏兒用手指在林毓霖的腰間捅著,語氣中似乎是在對太子讚美。
有可能是齊顏兒捅得沒輕沒重,也有可能是因為林毓霖的腰間十分的怕癢,忽而在太子慷慨說完,正在得意之際,林毓霖一時沒有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雖聲音是壓抑住的極輕,但太子已然十分的動怒,眼神凶狠的看著木納發怔的林毓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