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升,天邊皎潔連著一片灰白,掛於半空,竟是一份愜意的姿態,隨意,且閑閑情懷。
邢行星自從啟程進京的那一日便在心裏開始思念齊顏兒,但男兒終究應以前程為重,若想為自己心中最重要的那個人擔負起責任,處理問題的能力才是最好的說明,一個人的努力成全兩個人的一生,作為男子所必須具備的能力,邢行星之所以義無反顧的踏上進京的路,正是十分的明白這個道理。
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在此處的殿試中,邢行星摘得第二名的榮耀,雖隻是入職的微小的第一步,這開頭便是十分的順利,以後的機緣或是運氣就要看各人的造化,在邢行星的心裏早已是齊顏兒的一片自留地,無論以後怎麼變化,不變的是為齊顏兒全力以赴的決心不會改變。
那裏會知道,天意弄人,此次齊顏兒竟以齊儼之名,高中第一狀元之名,這白日晃晃般的鬧劇竟然就這麼輕易的發生,而齊顏兒誤入這不知福焉不知禍焉的兩難的境地之中,似乎冥冥之中正是來收取邢行星的一片真心,隻是不知會如何發展下去,若是能夠讓齊顏兒和邢行星這兩位玉璧一般的人物,都能各自保全,也是一場不錯的黃粱美夢。
留書離家出走的齊顏兒多少有些頑童的行跡,少年跟隨薑夫子學習天下學識,接受母親安排師從鮮於纖紗磨練織錦女工技藝,此刻看來都已是學成出師,在織錦局中齊顏兒已是坐的第一把的交椅,既能做出天下人人爭搶著的美麗華服,又能將一些被他人織就之後不是很完美的織品,經過齊顏兒的一番巧手之後,織錦便如同還魂一般重生,這已是很好的將鮮於纖紗於強迫學習中,更好的體會貫通,而更勝於鮮於纖紗之上。另一方麵,這次無心插柳柳成蔭的殿試第一的成績,則說明齊顏兒跟隨薑夫子的學習並不是平白浪費時日的事情,若說這殿試是終極的科舉考試,想必題目也不會太容易,即便齊顏兒將那齊儼留下的幾策策論記得有多麼的了然於胸,若是沒有齊顏兒巧妙的應對答題,也必是不會從芸芸眾生中勝出的,高中第一狀元之後之後,想必齊顏兒定是私心裏狂喜過的,他的能力經過這次的比試,明顯在邢行星之上,這是毋庸置疑的,但這之後的事情,卻要齊顏兒費些思量,究竟該如何將這個狀元的名頭頂下去,這是十分的難以把握的事情。
或許本次設定的中選的人選,是與以往不同的選擇標準,究竟是什麼原因導致齊顏兒中選,要繼續往後看才能知道,至於天上掉餡餅的事情,還是多些理智的頭腦比較保險。
今日,在織錦局中熱鬧非凡,老少兩位薑老板同堂而坐,薑固薑掌櫃和薑藍煙薑老板,二人坐於席首的位置,齊顏兒和邢行星相對而坐,齊顏兒的右手邊是唐小倩,而齊小圖則在唐小倩的懷中嬉戲得正歡,並沒有請織錦局中其他的人赴宴,倒顯得像是一場家宴的氣氛,席間也隻留了語捷閃黛,壯木和井迪井武井奇,幾人隨侍左右。
這薑固薑掌櫃的雖是生意場中的一名老手,但外形卻頗出人意料之外,很是有些書生飄逸的風骨,和齊顏兒與邢行星的夫子薑上同十分的神似,今日是齊顏兒第一次見到薑固本人,但感覺上卻是十分的熟悉,就如同見到許久不見的師長一般。
“聽邢行星說您是我父親的故舊之交,我三個月前留書離家自知是十分的忤逆父母,給父母和薑伯父帶來許多的麻煩,顏兒在這裏給薑伯父賠罪,日後一定謹言慎行,多為父母考慮。”齊顏兒站起十分的將腰彎了下去,語氣誠懇,態度謙遜。
薑固薑掌櫃隻是含笑聽著,看不出內心有何變化,竟是胸懷無比的寬廣,見齊顏兒說完,右手前出,示意齊顏兒坐下,“你的事情,我也是不便代你的父母行責罰之事,回去之後你的父母無論怎麼責罰你都是他們的事情,此刻我們相聚一堂,今朝有酒今朝醉,休論他日是與非,你們既是在我府中,便是我和小女的客人,我們同樂便是。”
這薑固薑掌櫃的竟是甩手掌櫃,難怪他如此放心將整個織錦局交由薑藍煙一人打理,原來是一個曉識大義的一位高潔人士,此時看來薑藍煙竟有些乃父風範,一味求上一味爭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