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眼睛。
公孫澤的眼睛很亮,包正一直都知道。
現在,那眼睛卻霧蒙蒙的,含著絲怒氣,包正握拳於嘴角掩飾性的笑著。與昨夜那雙紅通通得眼睛想比,此時的公孫澤透露出幾分孩子氣來。
他懶懶的伸臂模糊著挪動著身子想去拿床頭的鬧鍾,誰知身子一動,渾身皆是一股酸麻之感。他微詫異,伸出的手臂停在半空中。
包正一直嘴角含笑的站在窗邊看著他。
他試著又動了動,疼。
全身隻有一個感覺,疼。
又疼又麻,渾身還酸軟無力。他揉著頭,手頹然落下,想要伸手捂住臉,最終卻隻是無力的認命的躺回了床上。
他自然是想起了昨夜發生了什麼事。
記憶太過真切,真切到現在他還能感受到那人指尖灼熱的溫度,以及在黑暗中緊盯著他不放的眼神。與身體的那種酸疼之感相比,包正掩於黑夜之中卻又勢在必得定要他回應的眼神則更深刻的烙在他腦海之中。就好比現在,身體的疼痛於他已無大礙,倒是包正。
他緩緩坐起來,扯著嘴角靠在床上,目光直直的看向包正。
包正依舊笑著。
公孫澤皺起了眉。
包正還隻是笑。
公孫澤咳了聲,瞪了他一眼,扭過臉去,怒道“包正!還不過來!”
包正咧嘴笑的更歡,一副吊兒郎當,渾然不怕他生氣的模樣。
公孫澤確實不生氣,這事雖說做起來歡愉並無多少,倒是開始時受了不少罪,他卻不介意。他不是個貪歡的人,也不是個受不得疼的人,這些都不重要。
於他而言,這事隻有一個意義。那便是,他與包正更親密了。
雖說他們以前也親密,卻不是這個親密法,好似一瞬間,麵對這個人,一切他想說的,想做的,都可以毫不矯情的傳遞給他。
就好比現在。
包正雙臂交叉笑著向他走去,公孫澤盯著他那笑,差點咬碎一口牙。
雖說他並不覺得不妥,可這事做起來,第二日實在難受的很。他既氣又尷尬,再看到這人精神飽滿的樣子,倒是生起氣來了。
在包正看來,他倒是尷尬好麵子的性子上來了,不給他個台階下,服個軟,探長哥拉不下這個臉。
那便隨他吧。
他春風滿臉的坐在床邊,晃得床一抖,公孫澤也隨著他抖了一下。
他咬牙恨恨的看著他,包正湊過去,摸著他額頭道“沒發燒吧?”
公孫澤嫌棄的拍開他手,裹了裹被子,打了個噴嚏。包正一驚,忙又摸了摸,關切道“感冒了?”
公孫澤揉了揉鼻子,還好,不算嚴重,喝點水應該就沒事。他白了包正一眼,提高音量生氣道“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
包正湊到他耳邊小聲笑道“我聽說這第二天發燒的人可多了,探長哥真的沒事?”
公孫澤被他呼出的熱氣弄得口幹舌燥,一把推開他,又裹了裹被子,修長的雙腿撐起,莫名道“我能有什麼事?”
包正順勢將雙手擱在他腿上,笑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公孫澤被他意味深長的笑容弄的心慌,仔細一想,才明白他話裏意思,不由惱羞成怒,低吼道“包正!”
包正忙道“哎呦,探長哥,別發怒。我這不是關心你,你這是要有個什麼,還不是我操心。你說是不是?哎.....哎.....哎...別,探長哥,你這可不是君子作為,拳頭鬆開。這一大早的,探長哥要是給我一拳,我這麼一吼,可不天下大亂了。”
公孫澤無法,舉著拳頭作勢要揍他,卻被包正笑嘻嘻的握住,將他手指慢慢鬆開攤平,低聲問道“真的沒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