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熙晴不知道的是,在他們看來,自己身上破爛的衣裳和傷痕,還有男人的衣服,已經說明了一些問題……
劉莉當場崩潰的哭了,甄熙晴有片刻的呆愣,但是很快她就回過神來,指了指自己的身後,祈求般拉著甄鴻建:“他……他還……”
那是甄熙晴一生都無法忘記的場麵。
父親的手,那雙從小到大把她捧在手心中的手,在母親嚎啕的哭聲中,無聲的揚起,狠狠的落下。
啪的一聲,響亮的打在甄熙晴的臉上。甄熙晴隻覺得那一刻的臉好像已經感覺不到疼了,人也就這樣昏了過去……
……
酒已經喝得差不多,陸承洲把甄熙晴身邊空了的酒杯輕輕地拿走,放在一邊的茶幾上。回憶起這段故事,甄熙晴整個人都是緊繃的狀態,最後的時候,她好像又回到了那個可怕的日子,整個人都蜷縮起來。陸承洲默默地陪著,伸手攬住她的肩膀,將她往懷中帶了帶。
甄熙晴或許是喝累了,或許是回憶累了,藏在心裏多年的故事一朝傾訴出來,還是對著陸承洲,原本就是一件需要極大勇氣的事情。
“別說了。”陸承洲低聲的安慰。
甄熙晴的眼淚一滴一滴的滑下來,人倒是顯得平靜:“你既然已經找到了那件旗袍,以前的事情,你應該都知道了。”
“以前的事情,不重要。”
不重要?
甄熙晴伸手推開陸承洲,轉過頭望向身邊的他:“不重要?”她深吸一口氣,抬手抹掉眼淚,跌跌撞撞的站起來。陸承洲趕忙去攙扶她,可是卻被她甩開。
“那什麼才重要?”她漫無目的的晃悠,仿佛是在隱忍著情緒,無處安放的雙手顯得有些無措的僵著:“如果不是我自作多情去幫他們,他和康康不會被那些流氓盯上,不會誤以為他們兄弟兩個攀上了高枝,如果不是我的愚蠢,我不會讓他再進退兩難之間眼看著我被抓走,眼看著自己的弟弟被控製著卻沒有一點點的辦法!如果不是為了救我……”甄熙晴抬手捂住臉:“他就不會死……你怎麼能說這不重要呢……”
陸承洲走到甄熙晴麵前,將她拉到懷裏抱住。
“甄熙晴,相信我,我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件事情。都過去了。”
甄熙晴終於崩潰,死死的抱住陸承洲的腰身,放肆的哭了出來……
韓兆家冰冷的屍體,同樣受了傷昏迷的韓康康,韓兆家做這些事情的真相不言而喻,都是她的錯,根本都是因她而起……
可是這僅僅隻是一個開始。
母親寒著臉送她去做羞恥的檢查,卻發現她已經不是……那一刻父母的崩潰和心寒,是甄熙晴這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好在最後的結論是,因為她從小跳舞,劇烈的運動和練習的確有可能造成這個破掉的結果,但是具體的檢查,她並沒有過任何被欺負的痕跡,父母的臉色這才鬆動了。
隻是從那以後,他們拒絕她一切的商演活動,勒令她好好學習,不要再想那些亂七八糟的。
也許是受了很大的驚嚇,甄熙晴沒有很大的反抗,休息了好一陣子,直到她忍不住去了韓康康的家。
菜市場偏僻的小角落,黃磚瓦房和這個城市有些格格不入。韓康康已經被接走撫養,這間屋子就這麼空下來。甄熙晴來的時候,屋子裏似乎有人進來過,已經被翻得亂七八糟,門開著也沒人管。甄熙晴猶豫著走了進去,被一麵獎狀牆給怔住了。
那麵獎狀牆不是韓康康的,也不是韓兆家的。從紙張的年代來看,已經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證書獎狀了,可是它們被整整齊齊的掛在牆上,不像是一種裝飾,更像是一種……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