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所以行程安排得很鬆。
安言靜將第一站放在了石林,說到底其實原因很簡單,隻不過是在她十歲左右,看到了歌舞片《阿詩瑪》,從此便對那個聰明美麗、能歌善舞的撒尼族女子念念不忘,為此還找過很多關於阿詩瑪的傳說故事來看,因此,她很想知道那在傳說中阿詩瑪最後幻化成的石頭,究竟會是個什麼模樣。
石林景區距離昆明市大概有86公裏的距離,空氣更是出奇得好。杭州雖說也被人稱作人間天堂,卻瞧不著這樣一大片的澄澈天空。仰頭望去,天空的那種藍,不參雜一絲雜質,純得讓人驚豔。雲朵兒也別樣的潔白,大朵大朵的漂浮著,隨意變換成各種形狀。會讓人覺著從這裏看去,離天空更近了,這裏或許才是最接近天堂的地方。
縱身山水之間,人似乎也會隨之變得清明起來。安言靜瞧著每一塊兒石頭都覺著新奇,霍秦看著安言靜時驚訝時嬉笑的臉龐,也不自覺地被她的愉悅溫吞了眉目,任由安言靜拽著,像個孩子似的上躥下跳。
九月初並非旅遊的高峰期,景區裏的遊客不算不多。安言靜極想與霍秦拍一張合影,坐在石凳上等了好久才看到一個背包客路過,這才找到人幫了這個忙。
霍秦遠比安言靜想象中要配合得多,看著手機上那個男人依舊毫無表情的臉,安言靜卻覺著他能這樣讓人拍就已經很讓她滿意了。
迅速將照片設成手機桌麵和屏保,安言靜麵帶微笑地看著遠處身著撒尼族的裝束、肩背背簍的“阿詩瑪”,深感自己此刻是那樣的幸福。
似乎就在不遠的一個月之前,她孤身一人在西湖邊幫一家人拍照,那個時侯,她是怎麼都想不到自己和霍秦的關係竟是會發展成今天這樣的。
身邊人從她的左手邊走到了右手邊,安言靜不明所以地仰頭看向霍秦,卻發覺他隻是在習慣性地去幫她遮擋已經上了頭的陽光。她為他細微的貼心而不自覺地笑了笑。
雲南晝夜的溫差極大,現下已經臨近中午了,正是熱的時候,毒日當頭,她的確是怕曬的。
兩個人找了一處陰涼地,像小孩子外出郊遊那般吃著背來的簡單食物,安言靜發覺偶爾這樣放縱一下童趣,感覺其實並不壞。
幾縷陽光透過繁茂樹葉交疊的縫隙落在安言靜的手背上,安言靜抬起手去遮擋陽光,霍秦皺眉看著安言靜手背上的青紫,拉過她的手慢慢揉搓,昨晚拔了針的地方沒有好好按壓,今日一看,大半個手背都全青了,惹得霍秦心疼不已。
“不疼的。”安言靜朝霍秦笑了笑。
霍秦並不曾停止手上的動作,隻是抽出一隻手來將安言靜的頭放在自己肩上靠好,“睡一會兒。”
安言靜在他胸口蹭了蹭,乖順地閉上眼睛。霍秦用被她枕住的那隻手臂順勢繞了過去,將她嚴嚴密密地圈在自己懷中,也慢慢閉上了眼睛。
霍秦沒想過自己竟也會睡著,可能是這兩天精神高度集中消耗了太多精力,先是婚禮又是跟韓昱飛單獨麵談,飛機剛落地又遇上安言靜高原反應進醫院,他發現自己的身體真的是大不如前了。
他是察覺到突然加劇的大風才猛然被驚醒的,原本還晴空萬裏的天一下子就狂風大作起來,看樣子是要下大雨了,霍秦趕忙將安言靜叫醒,可還沒等他們跑到一處可以避雨的地方,大雨便傾盆而下,淋了兩人一身。
霍秦一路護著安言靜,找到了一個勉強可以躲避的地方,他現在總算是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禍不單行。安言靜昨晚才在醫院裏打點滴,今日又淋雨,這場旅行來得可真真是太不順利了。
“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的?”霍秦捧著安言靜的臉,將搭在她眼前的濕發拂到安言靜的耳後別好。
安言靜白著一張臉緩慢地搖了搖頭,雖然剛剛被霍秦牽著一路小跑的確讓她頭暈了一陣,可還不是不能忍受的。
調換了一下二人的位置,霍秦用自己高大的身子擋住洞口,暗自承擔著飄灑進來的風雨。
“不舒服要及時告訴我。”霍秦也不勉強她,隻是低聲囑咐著。
安言靜朝他笑著點了點頭,為他寬心。
在這樣狹小的空間裏,兩個人即使是沉默,也並不會讓人覺著尷尬。
好在現下時節的雨來得快去得也快,不大一會兒工夫就雨過天晴了,安言靜跟在霍秦身後鑽出洞口,卻發現霍秦頓了頓腳步。順著霍秦的視線看過去,竟發現兩處石山之間架起了一道彩虹橋,雖然很淡,卻貨真價實。
“雙崖斷處造橋工,仿佛淩霄架彩虹。”安言靜突然想到這句詩,便隨口念了出來。
霍秦回過頭去看著安言靜微微有些迷離的雙眼,低笑一聲,牽起她的手,輕聲說道:“走吧!”
兩個人在景區附近就近找了一間看上去很是具有民族風情的小客棧住下,雖然天色還早,可若是一路穿著濕衣服回酒店去還是很容易感冒的。
安言靜留在不遠的地方等著霍秦去辦入住手續,這個視角看過去,她才發現霍秦黑色襯衫的後背竟全濕透了,回想起在山洞裏的場景,安言靜心裏一沉,看向霍秦背影的雙眼愈發模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