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氏望向了畏縮著站在最後頭的春-宵,淺緋色的衣衫已經被撕得一隻袖子高一隻袖子低,露出半截雪白的手臂來,而手臂上也帶著淤青和紅痕,身上帶著汙泥,先到了方才錢氏的模樣,便已經明白了。

“老祖宗你聽聽三妹妹口口聲聲的叫我嫂子卻是連一個低賤的丫頭都是比不上的,難道我堂堂一個魯國公府的嫡小姐要受這份冤枉氣?”

錢氏一口一個“小倡婦,”,嘴裏頭三句不離“賤”字,粗鄙的模樣也讓黃氏不滿的皺起了眉頭。

“夠了,你堂堂一個國公府的嫡小姐,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這規矩當真是要好好地教教了!”

黃氏還沒等錢氏說完便開口斥道,言語之中沒有一點憐憫。

錢氏不敢置信的望向了黃氏,大聲哭叫道。

“老祖宗,您要為我做主啊,這件事情明明就是這個丫頭先挑起來了的!”

“你,抬起頭來,叫什麼名字?”

黃氏歎了口氣,畢竟錢氏高貴的身份在那裏,她不可能不有所偏頗,這也是為何蘇氏當時會同意這門親事的緣故,畢竟有了這樣一個靠山在,雲錦懷在府中也不至於過的太窩囊

春-宵乖巧的抬起髒兮兮的臉對著黃氏回話。

“奴婢春-宵,是伺候在三小姐身邊的,隻是如今奴婢並不是雲府的奴才,而是鎮國將軍府的奴才,就算是要罰也有王爺和王妃懲戒,少奶奶這見了麵就一巴掌招呼上來算什麼!”

“今個兒的是事情到底怎麼回事,你們就說說吧。”

黃氏搖了搖頭,撐著有些脹痛的腦袋,朝著榻上靠去。

聽了這話,雲拂曉不由得心中冷笑,敢情這錢氏一跑進來什麼話也沒說就是說自己委屈,連事情的始末都沒有交代,這李氏和雲纖苒沒弄清楚事情竟然就開口幫著錢氏喊冤,這倒是有趣。

“回老太太的話,方才我在假山石後頭,聽見這春-宵對著公主身邊的丫頭說道,我如何如何的凶悍,又如何如何的不得二少爺的寵愛,二少爺甚至想要寵妾滅妻。還罵我。。。。。。還罵我是。。。。。。我不活了,這日子是沒法過了。”

說到這裏錢氏便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大哭嚎啕起來。

“回老太太的話,奴婢從來就沒有罵過二少奶奶,奴婢不過是告訴穗兒,這二少奶奶想來凶悍,要穗兒往後小心點,免得惹惱了二少奶奶。”

春-宵一聽到錢氏竟然信口開河,不由得開口辯解道。

“閉嘴,主子說話的時候沒要你回話,你多什麼嘴。”

李氏見春-宵就要壞事了,連忙開口訓斥道,想讓春-宵閉上嘴。

黃氏瞪了一眼李氏,令李氏急忙垂下了眼簾,不敢再說些什麼了,畢竟黃氏平日裏最討厭的就是那些整日裏頭纏著雲博遠的寵妾們,這事情李氏自己也明白。

“老祖宗,春-宵也已經說了,不過是穗兒是新來的,春-宵在宮中的時候和穗兒玩的也好,想來私底下交代幾聲也是有的,構不成什麼大罪,畢竟這些奴才來了這府中也不容易,自然是要避著主子的忌諱。再加上方才春宵說的也不錯,清寧帝姬隻是入府主持事務,她的丫鬟還當真不好隨便打。”

南宮翎笑著開口勸道,那模樣也是萬分委屈。

南宮翎畢竟是公主,千金之體剛剛進來才一天,陪嫁的宮女便被不明不白的打了,黃氏自然是要給個交代,更何況這件事情的確是讓南宮翎夠委屈的。再加上錢氏這張狂的模樣分明就是給南宮翎下馬威的意思。

“這件事情我自然是要給你一個交代,翎兒你放心,老祖宗絕不會委屈了你。”

黃氏看著南宮翎即將要落下眼淚的模樣,急忙開口安慰道,隨即吩咐紫竹道。

“我記得前幾日九王爺送來了幾樣象郡的點心,雖然比不得宮裏頭的倒也便有風味,拿來給公主嚐嚐。”

錢氏看著自己想要的那些點心在黃氏麵前求了幾回,黃氏都不給,隻得今個兒來這裏頭請安想要在討一點兒,卻沒想到黃氏二話沒說就給了南宮翎,心中不平,不由得愈發妒忌南宮翎。

“老祖宗這件事情難道就這樣算了?您是信這個丫頭的,還是信您的兒媳婦的?”

錢氏沾滿了淚水的臉上帶著戚色,眼中甚至有一絲惱怒,話語中也隱隱含了威逼。

黃氏不悅的皺起了眉頭,她活了這麼長的時間,這些年來早已經是這家中地位最高的人了,就算是雲博遠同她說話也要客客氣氣的,雲拂曉和南宮翎的身份不一般自己自然是要讓這些,可是錢氏是個什麼東西,也敢這樣威脅她!

“這件事情我自有定論,那裏是我一句話信或者不信就能好的,自然是要證據。”

“春雨,你方才一直跟在二少奶奶身邊,你來說!”

黃氏望了一眼春雨,隻見那丫頭畏畏縮縮的模樣仿佛是受了什麼威脅一般,知道錢氏的性子,歎了口氣無奈得開口詢問道。

錢氏一聽到這話,便得意洋洋的揚起了脖子,這些丫頭平日裏都是她的心腹,她可沒少給她們好東西,想必是會幫著她說話的。

“回老太太的話,奴婢。。。。。。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