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義得多。

“你其實早就知道我會被送去北溟,對不對?”我無限幽怨地對著他,盡管我不愛他,可麵對他的時候,我心裏有從未有過的安心。

他沉默著,看向我的眼睛裏充滿了內疚與惆悵。

我擺擺手,故作輕鬆對他說:“罷了,罷了,你知道與不知道又能如何呢?”我與他,不過都是刀俎下的魚肉。

“公主…..”

“哥哥,叫我夢蝶,好嗎?”這些年,我從未如此溫柔的待他,而他,無怨無悔地默守在我身邊。如今我即將遠離,或許此生我與他不過也是流水落花杳然去,相見無時淚欲滴。

“夢蝶,夢蝶。”他喃喃地艱難地叫著我的名字,我猜想他在心裏早就烙下了這兩個字,隻是因為我的無情,因為我們彼此的身份,這兩個字隻能埋藏在心底。

我默默地靠進他,帶著我的祈求與期望靠近他,我說:“哥哥,夢舞是我最珍愛的寶貝,可是我無法帶走她……”我沒再往下說下去,可是聰明如斯,他一定能明白我話中的意思。

“我用我的命替你守護她。”他淡淡地應著,可我知道他一字千斤。

“你要記住今天對我的承諾。”說話的瞬間,我從脖子上解下一條有著素雅的深藍色的項鏈,項鏈下方是一展翅的蝴蝶,而蝴蝶內綴滿了紫色和綠色等顏色的小水晶。這是我周歲時母親特意為我打造的項鏈,我把它視如生命一樣珍貴。現在,我抓住了他的手,把項鏈放進他手心。

“哥哥,今生我欠你的,來生我用身與心來還!”我握住他的手,告訴他我今生的承諾。

佛說:“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來世果,今生作者是”,今生,我是注定對他有所虧欠,我能承諾的,隻有我的來生。

第二章 剪不斷,是離愁(二)

又一個漆黑的夜,風嗚咽著,琴聲幽幽,綿延不絕。

是誰深夜在我耳際彈琴?深深淺淺,觸動著心尖。

我恍然睜眼,簾幕叢中,燭影搖曳裏,母親又在窗前彈琴。瑤琴無端廿一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蝶兒,好聽麼?”母親慈祥而溫和的問著。

我笑著點頭,全身突然覺得輕飄飄,轉而飛坐在母親的琴弦上,陶醉著,幸福著。

“娘,沒有你在我身邊,女兒隻有寂寞地成長。”我的心突然好痛,淚水顆顆滴在母親的琴弦上。

母親不理會我的哀傷,隻是手指不斷地滑過琴弦,琴聲越來越快,越來越急促。“啪!”!弦已斷,空音了了。

“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少,弦斷無人聽。”母親悲愴流淚,淚中又是刺目的血紅。

“娘,你怎麼了?”我急切地搖晃著母親,淚如滂沱。

母親緩緩抬起頭,戚戚地望著我笑,和著那蒼白麵容上血色闌幹,令人毛骨悚然。

我下意識地要從琴弦上跳下地,可是突然發覺自己動不了。那顫動的斷弦,牢牢的纏住了我的腰,尖銳的兩端進而穿透了我的心,暗紅的血順著那些琴弦逐漸的蔓延,一滴,兩滴…..

“夢蝶,夢蝶,醒時一切皆為幻,哪裏還有什麼蝶?”母親攫住我的雙眼,淒厲地大笑著,像垂死的夜梟。

我恐懼著她的聲音,她的表情,卻掙不脫她的鉗製。

“蝶兒,這麼苦,這麼寂寞,跟娘去了吧!”母親湊近我的臉,怪異地勸道。

“不,不——”我竭力掙紮著,聲嘶力竭地對她吼道:“除了我自己,誰也休想把我帶走,休想......休想......”

“公主,快醒醒!”忽然,是誰又在我耳際急切的呼喚,涼涼的觸♪感從額際一陣陣傳來,是夢麼?不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