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不甘如何?輸了自己,便是輸了全部。
“聶霜,你怎麼說?”長時間的沉默之後,冥翳冷冷地開了口,失望,憤怒,還有一絲憐憫。他的眼神太複雜,也許在他內心深處,他更讚成聶霜當年的做法,可是即便心裏讚成,他也是斷不能留下這個毒殺自己親姐姐的女人。
“王爺——”聶霜艱難地迎向冥翳的眼神,翕張了張嘴,隻道:“妾身無話可說。”
我手中的茶杯幾欲打翻落地,有些驚異地盯著她。什麼時候,她看向冥翳的眼神中已然沒有了憤怒與委屈,有的隻是坦然與執著,還有濃烈的愛。是的,我沒有看錯,那是愛,是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強烈地表達。那樣的光彩,如朝晨燦爛的陽光,直晃得我眼睛發暈。
“深更半夜的,你去金安殿做什麼?”冥翳再度開口問,這次,他的語氣明顯柔和了許多。他是憐惜她的,我能感覺得到,一夜夫妻百日恩,他到底狠不下心腸,何況他明知道,麵前跪著的女人是深愛他的。
聶霜冷冷地瞥了我一眼,咬著牙根道:“妾身近日裏擔心父王身體,整夜睡不著,便出來走走,卻不想看著姐姐與阿珊娜一同進入金安殿,心下裏好奇,便尾隨而至。”
“是麼?”冥翳側目問我。
我微挑了挑眉頭,笑著反問一句:“你說呢?”轉而對這聶霜,淡淡道:“夜裏漆黑,妹妹這麼一說,我還真說不清了。”
“夢蝶——”冥翳對我的回答有些哭笑不得。他是維護我的吧?我想。
有意無意掃了一眼站立他身側的阮丹臣,笑道:“丹臣,你不給我說句公道話麼?”
冥翳聞言有些錯愕地看向阮丹臣,後者果然不負我期望,默然回道:“昨日黃昏之時,王妃就一直待在霽月殿等候王爺回府,並無片刻離開,直到金安殿之事方與屬下一起趕往。”
我滿足地歎了口氣,對聶霜道:“妹妹是否認為我與阮丹臣竄通呢?”
聶霜狠狠地瞪著我,似想將我一口吞入腹中。這府中,我也許可以和任何人串謀勾結,唯獨不可能是阮丹臣,這一點,聶霜自己也很清楚。
我再度歎息,歎息下是憐憫與掩藏的得意與憤恨,我說過,忠誠也是可以被利用的。
“聶霜,你還能為自己找到更好的解釋麼?”冥翳有些疲憊地說著。他是累了,這樣的時刻,我算準他沒有多餘的精力放在我們這些女人的爭鬥之上。
“王爺,妾身能解釋麼?”聶霜有些哀傷地對冥翳道,一滴淚竟從她眼角緩緩滑落。
冥翳揉了揉眉心,然後冷然吩咐左右道:“將她帶回水月閣,沒有我的令,誰也不許擅自出入。”
我有些驚訝地看向冥翳,這麼簡單,他不過就問了兩句話,而麵前這個女人,竟然也沒有任何的辯解。事情實在出乎我的意料,太順利,竟讓我有些感覺不到真實。他甚至沒有詢問過更多人,甚至沒有問聶霜為什麼要對聶鳳池下毒。
我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聶霜被帶出霽月殿門,那一瞬間,我並沒有勝利的喜悅,相反,我突然覺得,自己彷若走進了一個陷阱,一個早已被人挖好的陷阱。
我不安地站起身,吩咐所有的人散去,隻剩下我與冥翳二人。我緩緩地蹲在他身邊,將頭輕柔地靠在他腿上,我能感覺從他身上一陣一陣傳來的悲涼與落寞。
他默默地撫摸著我柔軟的發絲,“蝶兒,我很累。”
“我知道。”我柔柔地回應著他:“我會陪在你身邊。”
冥翳的身子有一瞬間的僵硬,然後他俯下頭,埋在我發間。“鳳池與霜兒雖不是同一個母親所生,可鳳池很疼霜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