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1 / 2)

產,兄弟想要加害於他,依你所見,他是應該大義滅親以求自保的好,還是講究兄弟情分,不去追究的好?”

容真張了張嘴,又低下頭去沉思了片刻,這才抬起頭來,答非所問地提了個問題,“皇上可曾聽過晉文公的故事?”

顧淵挑了挑眉,眼裏閃過一絲詫異,“自然聽過,隻是……你也知道這個故事?”

“嬪妾平日裏閑來無事,就去藏書閣拿了幾本書來翻翻,看過的東西不多,卻對這個故事記憶猶新。”她歪著頭衝他笑,眼神裏有一絲狡黠,“晉文公尚且是晉公子重耳之時,他的父親獻公專寵驪姬一人,明知驪姬為了將自己的兒子推上皇位,卻仍是答應了她分封重耳與其他兩個兒子去駐守邊防之地。後來驪姬為求穩妥,向獻公進了讒言,要害死這三個兒子,大兒子死了,剩下的夷吾與重耳隻得四處流亡,受盡苦難。”

“驪姬為了讓自己的兒子當上皇帝,所以不惜迫害其他皇子。後來夷吾為了當上了皇帝,一樣對自己的手足重耳不留情麵。重耳雖然曆經磨難終於成為了一代明君,卻因為心軟,不願與父兄相鬥而生生蹉跎了十八年。”說到這裏,容真微微一頓,“嬪妾隻是婦道人家,卻也以為重耳太過優柔寡斷,他明明有治國之才,可以早日登位令百姓安居樂業,卻因為自己的心軟而蹉跎這麼多年,令百姓經曆了三位平庸的帝王統治,實在是……不劃算。”

顧淵看著她說完故事時唇邊浮起的一抹笑意,忽地有一瞬間的怔忡。

這個女子一如平常的溫和美好,可是說起這番話時,眼裏的光彩卻再也令人忽略不了。

她大費周章地繞了這麼個圈子,無非是想要告訴他,他是她心裏的晉文公,才識過人,治國有方,本來就應該果決地解決掉一切會對他有威脅的人。這是對天下百姓,也是對他自己而言最好的選擇。

她本該從容嫻靜,天真又專注地傾心於他,做一個安分守己的小女人,可是這番言辭說完,她卻再也不是昔日那個平淡似水的禦前宮女了。

像是什麼呢……顧淵略一思索,腦子裏忽地浮現出了四個字:燦若星辰。

也許是他小看了她,他的容嬪非但不平凡,反而擁有大智慧。

興許是因為她的看法與他一致,又或許是因為她的故事消除了他唯一一點關於手足之情的疑慮,總之顧淵忽地俯□去在她額頭親吻一瞬,含笑道,“當真是君子所見略同麼?朕還當你是小女人,豈料胸有丘壑,不亞於大丈夫。”

“嬪妾隻是嫁雞隨雞——”拍到他的馬屁,她有些得意忘形,卻在口無遮攔地說出這麼半句時猛地一頓,麵色一變,膽戰心驚地抬頭看著他,失去了語言能力。

男人不喜歡蠢女人,卻也不會喜歡太過聰明的女人,可是聰明之中又帶點天真嬌憨,這便又是一番滋味。

容真深知,適時的聰明有助於顧淵樹立她是貼心小棉襖的觀念,但若是一點糊塗都不犯,恐怕隻會讓對方覺得她城府深,過於危險。

此刻,她戰戰兢兢地看著他,可憐巴巴的模樣一點也沒有方才說故事時的神采飛揚。

顧淵果然心情大好,一邊啞然失笑,一邊攬住她的肩,“膽敢說朕是牲畜的人,這世上除了你,恐怕別無他人。”

愛情的力量果然是偉大的,她先是對他直呼其名,再是用到嫁雞隨雞這種不敬的話,看來她還真是把他當成一個平凡的丈夫了,隻屬於她一個人的丈夫。

風有點大,在山丘之上站了好一會兒,顧淵把身上的披風脫了下來,披在了她身上,溫熱的體溫一下子將她帶著寒意的外衫都變得暖和起來。

她的發絲被風吹得有些淩亂,卻仍是無比安謐地抬起頭來,朝他靜靜地笑著。

寒風將她的話語吹得支離破碎的,卻仍被顧淵聽了個清楚——

“雖然皇上並非為了嬪妾才同行祈福,可嬪妾仍然感謝上蒼讓嬪妾有機會這樣朝夕相處地陪著皇上。”

她主動牽起了他的手,垂下頭去的同時,白皙小巧的耳垂都被染得通紅。

作者有話要說:上章以及上上章所有留言我都一一回複了!【此處應有驚歎聲:好勤勞!】

容真引用的故事是晉公子重耳之亡,我絞盡腦汁好半天才想出的這麼個曲折的安慰法子,【此處應有鼓掌!】

本章概括:沒媽的孩子像根草。

39第38章.祈福二

第三十八章

從山丘回到營地的路上,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顧淵的步伐不快,眼角的餘光很容易就觀察到身側的人正在十分努力地想要拉住他的手,隻可惜總是伸到一半就停住。因此都走了一半的路程了,卻始終沒有真的牽到他。

容真的腦袋埋得低低的,一直賊賊地將對方的手視為最終目標,可膽怯與羞赧交替上演,可以看出她的腦中正在天人交戰,兩個小人爭吵的十分熱烈。

又一次伸出手來,可是這一次,顧淵並不容她輕易放棄,走路的姿勢依舊自然好看,目不斜視,那隻溫暖的手掌卻忽地攫住她的手,然後十指緊扣,穩穩地將她鎖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