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1 / 3)

旁跟著的紅映,“她還在後麵?”

紅映點頭,“娘娘沒走,她不敢越過咱們。”

車上的人淺淺的笑了笑,感受到車簾掀起時外麵吹進來的寒風,縮了縮手,於是車簾又飄飄蕩蕩地落了下去。隻是在落下之前,車內飄出一句若有似無的話音,“停車,本宮胃不大舒服,顛簸著難受。”

後麵的長順見如貴嬪的車輦聽了,也便叫人停下了步輦。容真抬頭看去,華貴的車輦端端正正停在路中央,一動不動,凜冽寒風也奈何不得。

她麵無表情地吩咐閑雲,“去問問怎麼回事。”

於是閑雲點點頭,往紅映那兒走,沒說上幾句又回來了。

“主子,紅映說是如貴嬪忽然胃疼,所以停了車,以免顛簸著更難受。”

容真沒說話,就這麼安安靜靜地坐在步輦上,沒有遮擋物的步輦自然不如對方的車輦,稍微起陣風,寒意都直鑽衣領。

胃疼?顛簸?

她輕飄飄的看了眼這平坦寬闊的露麵,恐怕對方所謂的顛簸指的並非這宮道,而是……她傅容真的後宮之路。

閑雲擔憂地看了眼容真發白的嘴唇,“主子,您身子還虛著,恐怕受不了這寒氣……”

“無妨,候著便是。”她淡淡地答道,目不斜視,“宮有宮規,她是貴嬪我是嬪,雖是一字之差,但我始終要低人一等,不可逾越。”

“可是這樣耗著也不是法子啊,奴婢隻怕主子還會病倒。”素來穩重的閑雲都急了,“不然奴婢去跟如貴嬪說說,求她通融通融,畢竟主子身子不好——”

“不用。”容真轉過頭來看了閑雲一眼,眼裏有安定人心的力量,“為不為難我是她的事,但守不守規矩是我的事。眼下我倒是恪守宮規,半點不逾越尊卑之分,可她……”唇角輕揚,哪怕眼中並無笑意,她的聲音也是愉悅的,“我倒是巴不得生場大病。”

閑雲一怔,隨即會意,退到一旁不再言語。

時間就這樣一點一滴逝去,一直到容真手裏原本滾燙的暖婆子都被捂涼了,麵上不見絲毫血色,如貴嬪的車輦才終於緩緩動了起來。

紅映遠遠地回頭瞧了一眼,隔著車簾對車上的人道,“娘娘,容嬪看來冷得很哪,奴婢瞧著那模樣一點兒血色都沒了,真真是可憐。”

車上的人輕笑了幾聲,懶洋洋地說,“可不是麼,不過這又怨得了誰呢?本宮是貴嬪,她不過是個嬪,差了整整六個品級呢。”

宮裏的女人不會憐香惜玉,對方越是楚楚可憐,她們就越是心癢癢,恨不能將對方那副我見猶憐的模樣給毀得一幹二淨。

說到底,如貴嬪恨得不過是容真出現得太及時,生生阻撓了她與皇上一敘深情。再者,憑什麼容真就有這樣好的運氣,明明是苦不堪言的祈福之行,竟然還能與皇上同行?

她不服氣,自然要挫挫對方的銳氣。

容真在寒風裏立了這麼久,隻覺得刮在麵上的刀子都已經把她折騰麻木了,渾身血液凝固,當真是半點熱氣都沒了。

閑雲心裏憋得慌,看著主子這幅搖搖欲墜的樣子,真恨不能把如貴嬪給推下地獄,可是最終也隻能含著眼淚吩咐長順,“咱們走。”

聽出她話音裏的哽咽,容真啞著嗓音笑了笑,“瞧你這點出息,這就要哭了?不過是挨點凍罷了,比起寒食散的滋味可真是要涼快許多。”

她說著冷笑話勸慰閑雲,可閑雲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

於她而言,容真是她三生有幸才遇上的主子,她這輩子都要死心塌地跟著。

容真無可奈何地瞧著她的淚珠子,隻輕輕搖了搖頭,“逞威風的人向來都風光得不長久,須知今日她能這樣對我,他日難保我不會反過來這樣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