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人來嬪妾這兒看看。多虧有娘娘送來的燙傷膏,嬪妾這才好多了。”
“讓我看看傷口怎樣了。”如貴嬪朝她笑笑。
於是沈芳儀將左肩的衣裳拉開,露出了裏麵的肌膚。周遭沒有被燙到的地方膚白勝雪,而被燙之處經過精心處理,也隻剩下淡淡的痕跡。
想來那紫玉燙傷膏還是起了不小的作用,再過段時日,這點小小的痕跡也該沒了。
如貴嬪倒是笑卓顏開地說了幾句好,而蔣充儀的眼裏卻流露出一絲驚詫,隨即趨於平靜。
她並不知道如貴嬪送過燙傷膏來,自然也就沒料到沈芳儀的傷已經差不多好了,這才會親自喂藥。哪裏知道沈芳儀也不解釋,就讓她伺候。
這說明什麼呢?
沈芳儀素來性子嬌怯,心思都放在皇上身上,也不怎麼會算計人。而這次被燙傷,卻是因為她設計陷害沐貴妃,隻不過弄巧成拙,反倒害苦了自己。
蔣充儀靜靜地垂眸不語,這件事情其實說到底也有她的插足,若非她當初在沈芳儀麵前說了一番話,鼓動了對方,恐怕沈芳儀也想不到陷害人這一出。如今瞧著這態度,約莫也是怪她在其中推波助瀾。
思及至此,她微微轉過眼眸去看著沈芳儀,後者也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後露出一個毫無異樣的笑容,“充儀姐姐辛苦了,在嬪妾這兒幫了那麼久的忙,想必也累了。不如姐姐先回廷芳齋歇歇,妹妹也好與貴嬪娘娘說會子話。”
這話明顯是逐客令,隻是蔣充儀也不生氣,笑容淺淺地點點頭,“那我就先走了,不妨礙你們了。”
她朝如貴嬪福了福身,這才往外走。
當今朝廷中,皇上倚重的世家不多。
沈太傅因為曾經教過皇上,所以深得皇上敬重,若非實在惹怒了皇上,皇上不會輕易動他。
同樣的,沐青卓才能卓越,就是在幾個軍機大臣裏,也是占主導地位的那一個,皇上欣賞他的能力,也因為沐家出了幾代功臣,斷然不會輕易動搖沐青卓的地位。
可是在沈家與沐家之外,還有一個出了狀元郎的陸家,原本在朝中地位中等,卻因為金科狀元陸承風的出現而受到皇上重視。
如今三足鼎立之勢已成,自然各家都希望打壓另外兩家,以成為三足之首。
轉過小徑,穿過芳郊,那片竹林已然出現在眼前。
如意站在竹林口子上,好像等了好一會兒了,見到蔣充儀時眼睛一亮,一路小跑著來到她麵前,附在她耳旁說了幾句,又遞過去一隻小小的折扇。
蔣充儀接過那扇子,笑吟吟地打開來看,幾支翠綠青竹之旁,雋秀的小字洋洋灑灑,賞心悅目:紅箋小字,說盡平生意。
她素來為人淡漠,也不怎麼大悲大喜,可眼下眉眼間笑意融融,仿佛暖春乍到,一池漣漪。
那把折扇被她小心翼翼地合攏,然後握在手中,謹慎的模樣仿佛捧著天下至寶,這才踏著輕快的步伐又往竹林裏走去。
林子裏遠遠的又傳來她唱曲兒的聲音,仔細聽才辨得出,又是一首詞。
紅箋小字,說盡平生意。鴻雁在雲魚在水,惆悵此情難寄。
斜陽獨倚西樓,遙山恰對簾鉤。人麵不知何處,綠波依舊東流。
一直安安靜靜站在竹林外長廊盡頭的人等待那聲音完全消失殆盡後,才轉身朝來的地方快步走去。
惜華宮。
容真安安靜靜地聽著長順的回報,猛然間抓住了什麼關鍵。
手指輕快地敲擊著桌麵,她在唇齒間回味著那首詞,雖然長順看不見那柄折扇上寫了什麼,但光是猜想,恐怕和這詞也已經八-九不離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