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別人受寵而喜笑顏開,坐在貴妃椅上烤著火,吃著紅映削好的蘋果。
“娘娘真是料事如神,算準了皇上一定會寵幸沈芳儀。”紅映見主子開心,自己也跟著開心。
如貴嬪目光短淺,並不知道皇帝複寵沈芳儀其實有自己的用意,而非她看到的這麼簡單,她不過是歪打正著,找對了時機罷了。就算她今日不幫沈芳儀,沈芳儀複寵也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她喜形於色地看著盤子裏一瓣一瓣的蘋果,勾唇笑道,“沈芳儀雖然麵容不及那傅容真,論氣質……也算是各有千秋吧,但本宮勝就勝在識時務,找對了時機。你瞧,那麼白茫茫的一地積雪,又有枝頭寒梅相襯,本宮再叮囑沈芳儀幾句,她便穿了那一身比臘梅還要好看幾分的衣裳,又精心打扮過了,皇上看了自然心動。”
在她眼裏,皇上雖然是明君,卻也是男人,美麗的事物誰都愛欣賞,而美麗的女人自然也尤其受男人喜愛。
紅映想了想,又道,“娘娘就不怕沈芳儀得了寵之後,翻臉不認人麼?”
“翻臉不認人?”如貴嬪輕蔑地哼了一聲,“在她落難的時候,若非本宮送了那紫玉燙傷膏去,她至於好的這麼快?說不定還會留疤,一輩子都沒法子東山再起。再說了,她不過是個小小的芳儀,就算不記著本宮的恩情,反過來倒咬一口,本宮也不怕。我既然有法子叫她東山再起,自然也能叫她兵敗如山倒。”
如貴嬪舒坦至極,這一夜注定好眠。
但汀竹宮裏的沐貴妃就沒這麼開心了,皇上又一次重新了沈芳儀,這舉動代表了什麼如貴嬪不清楚,但她卻一清二楚。
她擔憂父親在朝堂上會不會又遇到困難,前些日子才壓過了沈家,春風得意了一陣,現下立馬就又變了天,君心難測大抵就是這麼回事吧。
她不動聲色地坐在那裏,心情沉鬱。
而惜華宮裏就是更加複雜的光景了。
容真聽說皇上去了沈芳儀的瑞喜宮,倒是沒什麼表情,隻“哦”了一聲,沒有下文了。
新分來替代長順的小太監叫福玉,一臉機靈相,看上去和長順差不多大。容真心知鄭安是花了心思的,想著她失去了一個弟弟,便再彌補她一個。
福玉瞧了瞧主子的臉,發現主子沒有難過的表情,於是乖巧地退到一旁,不再說話。
閑雲是見過皇上對容真的態度的,自忖這宮裏還無人能得到自家主子這樣的待遇,所以對於沈芳儀複寵一事也沒有太多的想法。畢竟這宮裏還是皇帝的天下,這後宮妃嬪也都是皇帝的女人,今兒他要寵幸誰,明兒又要冷落誰,都隻是他一個人的事,若有誰不知好歹想幹涉,恐怕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而她最欣慰的便是,主子看得開,不是那種癡迷皇帝心智缺失的女人。
珠玉一直待在小院裏,卻也聽住在隔壁的汀蘭提起了這件事,她冷冷地笑了一聲,隻覺得心裏既高興又失落。
不管皇上怎麼寵愛容真,總算還是個男人,今日有這個女人,明日也會有另一個女人,哪裏會獨寵一人呢?
但一陣更大的失落也湧了上來,不管另一個女人是誰,卻總歸不是她……
她恨恨地望著主殿的方向,傅容真,你以為這樣就能把我趕走了麼?
你休想!
若是皇上歇在瑞喜宮已經令人大吃一驚了,那麼第二日清晨,華嚴殿忽地傳來聖旨,著令將沈芳儀由正五品芳儀晉升為側四品貴儀的消息就隻能說是又一次瞎了眾人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