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玉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忙抓住他的手臂,“別別別,皇上您要是進去了,娘娘哪裏還有心▼
那沐家呢?沐家該如何是好?
她從小就被父親往一個名門淑女的方向教育著,她容貌傾城,氣度雍容,也並非那種沒有思想的木頭女人,當看透了京城顯貴家的那些個風流貴公子後,她終於把目光放在了皇宮裏那個至高無上的皇帝身上。
隻有那個疏離清冷卻又心懷天下的男子才能讓她心甘情願與之匹配,而這無論對沐青卓的官途、沐家的將來,還是對她自己而言,都是最好的選擇。
可是如今,她徹底失寵,傅容真卻恩寵在身、誕下皇子,後宮的未來已然清清楚楚展現在她眼前。
她黯然不語,一心思量著沐家將來的地位會不會因為自己的失寵而受到影響,可是夜風吹在麵上有些料峭寒意,也在這個時候帶起了她心頭的一陣冰涼無力。
事實上,她不僅擔心,不僅失望,還有那麼點心痛。
婷妍看著主子驀地白了臉,忙進屋去拿了件外衫出來披在她身上,“主子,是不是受了涼?”
沐貴妃閉了閉眼,一邊把那外衫扯下來,輕飄飄的扔在地上,一邊轉身回屋。
今時今日她才深刻地認識到,原來她一直避免不去想的那個問題終究還是真相大白:她動了心,如今自食苦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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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尚宮,皇後下午的時候已經得知容真要生產了,當即派了人去惜華宮問候,隻可惜皇帝當時心情焦躁,看到有人來請安,眉頭一皺,隻冷冷地說了聲,“朕沒空跟你廢話,滾!”
那奴才灰溜溜地回來了。
皇後也不惱,隻是覺得好笑,沒想到那個遇到任何事情都有氣度隱忍不發的人竟然會因為緊張而變得這麼蠻不講理。
她低著頭繼續刺繡,模樣安靜。
“娘娘,奴婢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若芳猶豫著,卻又覺得這件事不吐不快。
皇後脾氣素來好,也聽得進去底下人的話,當下笑了笑,一邊繡著花,一邊說,“有話就說,沒什麼當講不當講的。”
若芳應了一聲,歎口氣,無可奈何地說,“娘娘,不是奴婢要挑撥離間,實在是容充媛眼下風頭太盛,完完全全把皇上給一個人獨霸了去。您說說,這幾個月以來皇上有沒有去過別的妃嬪那兒?莫說妃嬪了,就連咱們這景尚宮,他也隻來了幾次,掰著指頭都能數的出來,還總是匆匆忙忙地吃頓飯就走了,也不留下來陪陪您。自然了,皇上畢竟是皇上,他心儀誰,想要寵誰,這些都不是奴婢能嚼舌根的,可是您畢竟是他的結發妻子,若是風頭全被人搶了去,與失寵有何兩樣呢?到時候萬一皇上有心要把容充媛給提上來,您可如何是好?”
最後一句話說得十分委婉,意思卻再明顯不過——既然皇上如此偏袒容真,萬一哪天一時興起,想要給她至高無上的尊榮,那皇後的位子可就岌岌可危了。
皇後手一頓,那針竟一時之間穿錯了地方,明明是紅色的線卻紮進了綠色的葉子裏。
她歎口氣,把手上的東西放回籃子裏,這才站起身來看著若芳。
“我還以為,跟了我這麼多年,我的心事你早該看明白了。”
若芳小聲道,“奴婢知道您不愛爭,可是有的東西若是不爭,被人覬覦又該如何是好?”
皇後道,“不是我不愛爭,是這些對我而言壓根不重要,再說了,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爭也爭不來。”
她頓了頓——譬如,帝王的愛。
“皇上的心不在我這裏,我也就隻是安分守己地想做個好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