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樂宮,文召王寢殿外,穿山甲和清風一左一右,躺在廊下的鋪蓋裏假寐。
自從殿內的燭火熄滅之後,九重天上便下起了紛紛的細雨,靜謐無聲。
若不是在廊中守夜,哪裏會有人在意這午夜的天象,竟是這般多愁善感,讓人詩了麵又丟了心。
殿內的人也都沒睡,不知是誰提的頭兒,春宵暖帳之中,一對兒新人卻聊起了舊事。
“師父,我能不能還叫你師父啊?別的我說不出口,好像要幹嘛似的……”,知月把被子從臉上拉下來。
“好吧,可也隻限於咱們倆在一塊兒的時候,要不然,被人聽了去,還以為我有什麼癖好呢?”
慕染雲側過來,單手撐頭望著某隻小嬌羞。
“你方才說等了我好多年,是不是有點兒誇張啊?我十歲才上山的,咱們一共才認識五年,難不成你……”。
知月可沒敢往下說,再說下去,師父就成老不正經了。
“就是為師把你從山下找回來之後,隻分開了半月,再一見你,為師心裏便似長草了一般……”
“隻要距離一拉近,為師就緊張的要命,偏偏你還不知避忌,總是親近於我,那段時間為師覺得自己就是個畜生”。
“白天極力的抗拒你,晚上卻常常夢見你,唉……”,他歎了口氣,趴在了枕頭上。
“師父,那時我也才十三歲,瘦不拉嘰的……,我失憶了你可不要騙我,一個小屁孩兒,就算再怎麼纏著你,也不至於吧”。
知月稍稍湊過去一些,她想看看慕染雲的表情,這家夥好像想把責任推到少不更事的小徒弟身上呢。
“誰知道你小小年紀就不學好,那次為師去後山夜泳,在草叢裏撿到了一個鼻血橫流的丫頭,身上也纏著布條”。
“為師就……解開看了一下,跟現在也差不多麼……”,慕染雲把臉扭到一邊,某人的呼吸聲攪的他心亂如麻。
知月偷偷的瞄了一眼被子裏的自己,半天沒言語,原來她早就被人家看光了,她還每天裝平呢,白費功夫。
“那麼久的事,你還記得這麼清楚,是不是經常複習的結果?”
“我複習怎麼了,我再複習也隻是想想而已,不像某些人,總是借著年少無知,對自己的師父動手動腳的”。
他一想起那丫頭有恃無恐的撩撥,心裏當真是又羞又氣。
那種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日子,天知道他是怎麼熬過來的。
“那次大家去泡湯泉,你為了給清風他們送脆棗過來,居然把手伸到了男湯這側,為師當時就在牆邊……”
“怎麼了?師父,脆棗送過去沒有?”失憶的某人根本沒聽明白重點,那是脆棗的事麼?
“你當時抓住的不是脆棗,就是這個……”,他猛地一提身,直接和正在靠近的某人撞在了一起。
知月一下就被定住了,她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隻好開口求饒:“師父,你這事情還沒說完呢?不許耍賴”。
“當然要講完了,精彩的還在後麵呢”,他低頭欣賞著她的眉眼,鼻梁,嘴唇,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