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偏殿,燭火微明,兩個人依偎的身影在天幕上晃動。
“自從你闖進我心裏,也不知怎的,為師的脾氣越發古怪了,就好像短芯的爆竹,一點就炸。”
老君尷尬地搖了搖頭:“數萬年的修行仿佛都被你化了去,靜不下來……”
“你在金殿上叫我爹爹,喚他師父,都快把我逼瘋了。”
“想著給你些教訓吧……你還不服軟,偏要與為師對著幹。”
“其實打完你,為師就後悔了……”
知月枕著老君的臂彎,像小貓一樣窩在他懷裏,享受著遊來蕩去的寶寶待遇。
“哼,我看師父才是真的傻,”她揪著老君的胡子撒起了嬌:
“你越是打我、凶我,人家越想離你遠遠的,哪有人會自找不痛快的?”
“這些事為師也是慢慢才明白的,”老君頷首。
“你雖然是我的徒弟,皮孩子,更是我心愛之人,為師不該自恃力大,就想以武屈人。”
“就是啊,你不知道,你那個時候真有點兒像我爹,煩死人了,”某人大聲抱怨。
老君不說話了,眼底悄然升起一絲苦澀。
“老實說,直到晚飯之前,我都還很怕你……”知月手指抓撓著他心口。
“現在呢?”他問。
“現在不怕了,”她答。
“為何?”他又問。
“你真的很疼我,隻是方式有點兒怪,像隻力大無比的金剛,得不到就氣急敗壞。”
知月抬眼看他:“不過沒關係,本姑娘會慢慢馴服你的。”
“口出狂言,”老君抓住某人不安分的小手。
“幹嘛?摸摸不行麼?”她一臉壞笑地瞧著已經開始不自在的金剛先生。
“老嬤嬤方才是怎麼說的?這麼快就忘了。”
他開口數落麵前的小惡魔,底氣明顯不足。
“錦姨那是怕我寒氣侵體,再者也是師父名頭太大,難免讓人畏懼……”
知月吐了吐舌頭,感覺自己好像說多了。
“你到底都和嬤嬤說我什麼了?為師怎麼覺著這裏不光是名頭的事兒呢?”
至聖祖師的老臉一下子紅了個透,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沒……沒什麼,”某人抓耳撓腮,“就是法器……啊不,力氣特別大唄,每次都攪得翻天覆地的。”
“你!”老君騰地站了起來,把某隻皮猴子扔了下去。
知月見師父真生氣了,趕忙跑過去哄人。
“你也知道的,依徒兒現在的身份,每次進後宮都有那麼多雙眼睛盯著。”
“很多事情都是要記檔的。”
“錦姨是我的教習嬤嬤,一直跟著我,有些事我不太懂得,身子不爽的時候總要有個人給看看……”
老君聽到此處,顧不得生氣,轉身拉住她:“為師弄傷過你?”
“不曾,”她別過臉去。
“說謊,”他斬釘截鐵。
“最近沒有了,隻是最開始的幾次,時間太久了……就會有點疼。”
她沒等說完就麵壁去了,嗚嗚,是不是不該讓他知道這些。
“你這個笨蛋,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怪不得你會那麼怕我。”
“天呢,我真蠢……”老君頓足捶月匈,差點氣暈過去。
他是真的想不到,愛得過度也會傷害她,他都做了些什麼啊?
“那……剛剛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快讓為師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