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萱的父親,所以孩子必須改姓景。景萱覺得無所謂,爸爸也為了外公的健康著想同意景萱改名。於是,外公名正言順的成了景萱的爺爺。
現在,這個撫養她二十多年的老人還幫她定下一生的契約。他篤信這是對的,但此刻,隔著薄明的圓雲,她開始懷疑爺爺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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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ndy打電話來告訴景萱,爺爺明天就要回英國。景萱立刻就受不了了。她實在不知道爺爺還有多少日子,她想這樣陪著他,她想讓他看到她很幸福。可是,他怎麼能一個人回英國呢?但她知道,爺爺的決定誰都改變不了。
送機的那天卓家全都到了,除了卓羚。等飛機的時候,景萱表情僵硬說不出話。還是卓卿不停的陪著爺爺說話。
爺爺上機前笑著對景萱說:“小萱,快來跟爺爺goodbye-kiss。”以前每次開學要去住校,爺爺總是對景萱這樣說。她不由悲傷得不能自禁,慢慢的走到爺爺麵前,拚命屏住眼淚。她從不喜歡在人前掉淚。
“好好照顧自己!這樣,爺爺就放心了。”爺爺望著景萱,“沒事不許回英國!”
“為什麼?我一定要回去看你!”景萱聲音發顫。
“你不能總是依賴爺爺!現在,你有了丈夫,應該有嶄新的幸福生活!我這個糟老頭子有什麼好看的呀?”爺爺微笑,“卓愷很好!你不許欺負他。”
她緊緊的咬著牙,憋著眼淚看candy扶著爺爺出了關口,隻覺得心破了一個口子,有冷颼颼的風吹進來,旁邊站著的都不是她的親人,包括她的丈夫——卓愷。她不自禁的自傷起來,以後就要一個人了……突然自己冰冷的手被一隻溫熱的大手握住。低沉卻溫和的聲音就在頭頂灑下,像晴天裏的陽光:“景萱,我們回家吧。”這是卓愷第一次牽她的手。
回到家裏已經是傍晚,窗外是一大片的晚霞。房間湮在一片淡紅的光暈中。景萱抱膝坐在窗前,看上去像個無助的小孩。再怎麼難過,她也從不在別人麵前掉眼淚,她覺得難為情和無濟於事。可是,她曾在卓愷麵前嚎啕大哭過,隻是,他不記得了。
“想不想吃東西?”卓愷問,在她身邊坐下。
她搖頭,然後抬頭望著他,她烏黑的眸子像沉在湛藍湖水中的黑瑪瑙,臉色蒼白得叫人擔心。卓愷伸手按上她的額頭,眉心微蹙,“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景萱差不多要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消毒藥水的味道了,她從小就特別害怕醫院,如今卻嫁給了一個醫生,命運總是喜歡開玩笑。“我好困,我已經兩天沒有睡覺了。”她望著他,有些可憐兮兮。
他啞然,笑了笑道:“那麼就去睡一會兒,我去買點東西給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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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愷下樓買了粥和點心。回到家就開始做手術報告和新的腦腫瘤治療研究稿。
一直覺得景萱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富家女;景恪守龐大資產的唯一繼承人;著名的大提琴演奏家。今天,她卻像個無助的小孩,爺爺的離開仿佛給了她很大的打擊。幾次潸然欲滴的時候卻強忍住淚水,倔強的樣子倒有些像卓羚。本來,她也和卓羚同歲。
埋頭工作了很久聽見房門打開的聲音,他抬頭看見景萱穿著淡藍色的睡衣站在門口望著他。睡衣是毛質的,領口翻起遮住了她尖尖的下巴,她的眼睛又黑又大,迷迷蒙蒙的像是一個無助的孩子。
他一看手表已經深夜十二點,於是問道:“睡醒了?”
“我餓了,有沒有東西吃?”景萱有些不好意思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