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恩根本沒有去抹沾到身上帶著惡臭的血液,他重新踏上了奇行種的腦袋,右手握著剛剛斬殺了奇行種的斧頭,將右臂高高舉起,這是藍鳥宣誓的手勢——被鮮血染紅而看不出本色的藍絲帶纏繞在臂膀上,仿佛帶著讓人無法抗拒的魔力。在希恩看不見的地方,藍鳥的成員們紛紛舉起了自己的右臂:我們將與巨人死戰到底!

一個調查兵團的士兵不可置信地看著被巨人蒸發時產生的霧氣籠罩著的希恩:“他們竟然真的做到了,沒有任何傷亡……”

士兵是參加過兩次牆外調查的新兵,韓吉可不像他那麼樂觀,藍鳥能戰勝奇行種的確是經過一番周密的計劃,但是如果同時麵對幾隻巨人的時候,這種戰術就會很難奏效。也算藍鳥足夠幸運,在奇行種之後,就再沒有第二隻巨人前來襲擊他們了。

韓吉推了推眼鏡,舉起信號槍發射黃色的信號彈:“你們也將信號彈發出去吧。”

剛才那個讚揚了藍鳥的新兵伊斯疑惑地問道:“韓吉分隊長,我們不跟上前方部隊麼?”

“怎麼跟上,我們早就和前方部隊失去聯係了啊。”韓吉歎了口氣,轉頭向科莫爾說道,“你們應該有防禦陣型吧,將糧草馬車運到居民樓裏,這裏以後就是我們戰爭的據點。趕緊行動起來,一會肯定會有人把巨人帶過來,這一次就真的是苦戰了,做好心理覺悟吧。”

第三糧草運輸組是排在最後的運輸組,出發時在第三糧草運輸組後頭的難民總人數不超過三千,減去出牆以來犧牲掉的難民,剩下超過兩千五百的難民就已經是高估的數目了。

藍鳥和調查兵團的十人剛剛擺好防禦陣型,陸續朝他們趕過來的難民們帶來了十幾隻甚至更多的巨人——苦戰即將開始。

維籮忠實地記錄下戰事的進展,突然一陣壓抑又變態的‘嗬嗬嗬嗬嗬’笑聲從旁邊傳來,讓維籮手一抖在記事本上劃下一道長長的墨痕,她黑線地看著持續製造恐怖笑聲的安東尼亞:“教授,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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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東尼亞幸福地微笑:“維籮,我看到了好多活著的巨人。你說我能不能讓希恩幫我抓一隻回來做研究。”

“……”維籮默默,然後提筆在記事本上添上一句:原本我們以為教授會是最無法適應戰場的人,但是我們都錯了,沒人比教授更適合這個修羅場。

008駐守卡其拉

導讀:注定會死在巨人嘴裏的話,我就更不願帶著遺憾和後悔死去

“我叫湯姆,今年十七歲,孤兒,原瑪利亞之牆北區住民,目前擔任藍鳥四組組長。

現在是846年1月17日晚8:00,受黃色信號彈指引而來到臨時據點難民軍一共一千九百多人。經過苦戰將難民軍引來的巨人一一殺死之後,臨時據點的難民人數就隻剩下一千七百人了,這個人數比預計中的少得太多。這不是我第一次看見死亡,卻是我見過的最震撼的死亡,被巨人當做食物一樣吞進肚子裏,痛苦而扭曲的表情,嘶聲裂肺的慘叫,以及四濺的鮮血,那慘絕人寰的景象恐怕我一生都不會忘記。

和藍鳥一起組成第三糧草運輸組的第一九七、第一九八分隊安全回到臨時據點的人數隻有五十人。第一九八分隊的副隊長是個漂亮的女孩,在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我就對她一見鍾情了,但是在生命隨時都受到威脅的時刻,愛情顯得那麼微不足道,所以我並沒有向她搭話。

第一九八分隊幸存的三十七名難民裏,已經找不到那個曼妙的身影,我再也無法看見她略帶憂鬱的溫柔微笑了,甚至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其實得知她犧牲的消息時,我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傷心。不過經曆過這件事後,我決定要活得更順從本心一點,既然注定會死在巨人嘴裏,我更不願帶著遺憾和後悔死去。”

——摘自維籮的《藍鳥軍事記錄》副刊,《藍鳥個人檔案》。

出牆第一夜,9:00PM。

臨時會議室裏坐滿了人,調查兵團第二分隊長兼任第三糧草運輸組監督的韓吉將幸存下來的各難民編隊的幹部聚在一起準備開會。藍鳥與會的人包括科莫爾隊長、維籮文書官以及藍鳥各組組長。

韓吉坐在會議室的主位上:“我們已經和前方部隊失去聯係,貿然去追趕他們的話恐怕隻會落得全軍覆沒的下場。現在重新修訂行動方案,我們的任務是以這片居民區為據點消滅附近的巨人。”

科莫爾很快便明白了韓吉的意圖,但大部分人仍一頭霧水的表情,包括藍鳥的組長們。看著這幫有問題又不敢問的笨蛋,科莫爾很仁慈地代替他們問出疑問:“這樣的作戰方案,能讓我們為瑪利亞之牆奪回戰貢獻一份力量麼?”

韓吉愣了下,經過科莫爾的提醒,他才發現自己麵對的不是接受過軍事教學的士兵們,而是一群被強製征兵的難民們。從坐席上站起來,雙手支撐在桌麵上,呈長方形的桌麵上平攤著一張地圖。韓吉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