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以前,我獨自研究‘巨人與人類’的課題十七年,十七年裏我多次向政府尋求過資助,但都被駁回。起初我以為是我沒能拿出有效的研究成果而被拒絕,但恐怕他們拒絕我的原因沒那麼簡單。所以我們商量之後,決定加入調查兵團,出牆繼續進行研究。”與韓吉交談時,安東尼亞總是非常放鬆,一不小心就將秘密說出了嘴。
韓吉連忙示意安東尼亞噤聲:“喂,你可是發誓過向政府獻出心髒的士兵。”
安東尼亞連忙用雙手捂住嘴,他居然一不小心就向別人說出誹謗政府的話了,他瞪大淺灰色的雙眼,一副受到驚嚇的模樣看著韓吉。
眼前像隻受驚的兔子安東尼亞竟和老團長日記中的形象特別高大的哥哥完美地融合起來,韓吉露出一個微笑:“我果然非常喜歡教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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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籮寫完悼詞下樓時,已經不見希恩和安東尼亞的蹤影,隻留了一張便條,讓她先回訓練兵團。此時客廳的三米奇行種的頭部和四肢已經長全,維籮將它身上的釘子重新固定好,再重新為它釘上幾根新的釘子,確保萬無一失之後才離開家。
當她回到訓練兵團時,已經是傍晚時分,飯堂裏的人稀稀落落的,麵對了一整天的屍體,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很不好,這些屍體有殘缺零散的肢體,也有巨人從胃裏吐出來的扭曲成一團小山似的人類屍體。在前兩天,這些屍體還是大家的前輩、同期、後背,是一起吃了幾年大鍋飯的同伴。
沒有了14班訓練兵的陪伴,維籮取了食物,獨自一人坐在飯堂的角落裏吃晚餐,本來就索然無味的軍糧,此時更難以下咽,維籮卻麵無表情地將食物全部吃完,在糧食緊缺的現在,更沒有任何理由去浪費同伴們犧牲生命之下才保住的糧食。在維籮吃完晚餐,單手端著餐碟準備去洗餐具的時候,約翰找到了她。
“維籮。”剛找到馬爾科屍體的約翰臉色慘白,他還沒能從馬爾科的死亡陰影中走出來。他強打起精神對維籮說道:“你知道希恩和安東尼亞去哪了麼,奇茲隊長要見希恩,他已經失蹤一整天了。”
“希恩迷路了,安東尼亞去找他。”維籮麵不改色地撒了個小謊,“我會直接向奇茲隊長報告的,你臉色很不好,去休息一下吧。”
說完,維籮便與約翰錯身而過。托洛斯特區奪回戰在許多人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創傷,在許多人還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中時,維籮已經收拾好心情準備繼續前進,如果想要實現藍鳥的願望,恐怕還會經曆許多次類似的痛苦,她沒有資格繼續傷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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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謝謝[璃姍]的地雷,[七悠]的手榴彈(≧▽≦)/
028藍鳥的談判
導讀:原來我們這麼早就已經重逢過了啊
利威爾帶著希恩來到臨時辦公點簡陋的會客廳,不過有利威爾在的緣故,即使會客廳稍顯簡陋,卻是纖塵不染。雖然兩人之間並沒有過什麼特別美好的共同回憶,但是對多年未見的舊友,利威爾的態度還算是不錯的,至少他還為希恩倒了一杯咖啡。
在生活資源日益緊迫的現在,咖啡算得上是非常奢侈的東西了,希恩晃了晃杯子,看著裏頭淺棕色的液體沿著杯壁旋轉,良久才將杯子湊到嘴邊輕輕抿了一口因為放了過量的水而味道非常淡的咖啡。“利威爾,你不問我來找史密斯團長的理由麼?”
利威爾在希恩身邊的沙發坐下來,表情始終維持在‘麵無表情’這個檔位上:“沒興趣。”其實利威爾回到希娜之牆時,曾幾次下意識地去打聽希恩的消息卻一無所獲,他幾乎以為希恩已經死在他的哥哥手裏。能夠見到活蹦亂跳到處闖禍的希恩,其實利威爾還是挺高興的,但他並不擅長表達這種積極的情緒,所以希恩才沒能從利威爾臉上看到任何高興的跡象。
“從某種意義上,你還真是完全沒有改變呢,從來給人不留口德。”被利威爾噎了一下的希恩無奈地看著利威爾,“不,應該說是比以前更富攻擊性了吧。”
利威爾對希恩的指控不置可否。“有空調侃我,不如想想接下來怎麼在牆外活動中保住性命吧,新兵的牆外存活率可不到50%。”
兩人從認識到成為朋友,再到毫無預兆的別離,整個過程不過短短的一個多月的時間,其實兩人完全可以說隻是點頭之交。而會讓他們互相記住對方十幾年的理由,歸結起來隻有兩個字——出牆,這個承載著全人類的期冀、卻奪走無數鮮活生命的願望。
有時候語言交流並不是最好的交流方式,希恩放棄了繼續喝利威爾搭話的想法,以他們的關係,接下來的話題不過是‘你這些年過得怎麼樣’、‘牆外調查進展得順利麼’之類的寒暄。即使不問,希恩都知道不會是這些問題都不會有什麼理想的答案,尤其是他在親身經曆過瑪利亞之牆奪回戰的情況下。
會客室內一下變得安靜起來,安靜得甚至連彼此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希恩放鬆肌肉,輕輕地將背靠在柔軟的沙發上抬頭看著老舊的天花板,空氣中彌漫著淡淡地咖啡香,仿佛一瞬間戰爭的喧囂離他們很遠很遠。這種靜默的相處並沒有維持太長時間,一個沉穩的腳步聲正由遠及近,多年的相處讓利威爾一下聽出了這是艾維爾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