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也會耽誤我追趕獸之巨人;而不顧你意願帶著你去追趕獸之巨人,你也有可能會拖我後腿。你不願意做出選擇的話,我會留一部分食物給你,讓你留在巨木森林裏。”
“在天全黑下來之前告訴我答案吧。”布魯克不再理會動搖不已的貝特霍爾德,自顧自地進食補充體力,在太陽下山之後,維持巨人之態行動會消耗大量的體能。
迎著太陽的最後一道餘暉,高十五米的毛發巨人轟然出現在巨木的下方,毛發巨人踩死了幾隻蹲在樹下的巨人之後,仰起頭來看著樹丫上的貝特霍爾德,等待他做出最後的選擇。
貝特霍爾德抱著布魯克交給他的那袋食物縱身跳下巨木,他穩穩地落在毛發巨人結實而富有彈性的後背上:“布魯克叔叔,我要和你一起去找獸之巨人。我也想知道……我們這種介於巨人和人類之間的存在,來到這個世界上的理由是什麼。”
毛發巨人打了個響鼻表示答應。貝特霍爾抓住布魯克的頭發穩住身體:“可是我們現在要去哪裏找獸之巨人,它昨晚深夜就已經離開羅塞之牆了,以它在夜間活動的能力以及腳程,恐怕已經走得很遠了。”
“我們回去故鄉,那裏也許會有線索。”布魯克捏碎一個三米奇行種的後頸,在暗淡的月光照映下朝著南麵的家鄉跑去,他的身後跟著一群朝他伸長雙臂的巨人們。
***
“喂,你怎麼了。”利威爾搖晃了下整個人趴在他懷裏的希恩。
“稍微有點頭疼,”希恩的聲音微弱得仿佛壽命將盡,他的腦袋正承受著難以想象的痛楚,仿佛有千萬根錐子同時紮進大腦,將腦漿紮得稀巴爛。希恩的視野早已模糊一片,他將頭靠在利威爾肩上,鼻血蜿蜒地留下,順著下巴滴在利威爾的衣服上,“啊,抱歉,把鼻血沾到你的衣服上了。”
利威爾忍了忍,最後還是沒把希恩扔回馬背上,他半扶半抱著把希恩帶進調查兵團分部。利威爾上一次到調查兵團分部,已經是差不多兩個月前的事了,那時候調查兵團準備進行第57次牆外調查,他和艾維爾需要向總統彙報牆外調查計劃。原定的第57次牆外調查計劃是要推進到距離瑪利亞之牆南區的牆門還有十五公裏的地方,當時誰都不知道多年的努力會隨著托洛斯特區牆門的毀壞瞬間化作泡影。
希恩並沒有在利威爾懷裏呆太久,等利威爾將兩匹馬拴好之後,他便帶著希恩繞過許久未使用過的辦公樓往後麵的住宿區走去。許久未使用過的房子彌漫著陳腐的氣息,所有家具上都覆蓋著灰塵,根本不適合讓人居住。利威爾不知道希恩會在這麼差的狀況下被送到調查兵團分部的理由是什麼,他現在隻要知道希恩需要好好休息就夠了。
利威爾帶著希恩去到屬於他的那個房間,利威爾的房間不大,一張貼牆擺放的單人床、一套桌椅以及一個衣櫃就是這個房間的全部,床鋪和桌椅都用防塵布蒙著,利威爾利索地掀開防塵布:“非常時刻,你先湊合著睡一覺吧。”
雖然使用能力的副作用已經過去,希恩卻提不起沒有說話的欲.望了,他連衣服都沒脫,蹬掉長靴之後直接一頭栽在了單人床上,床單上還帶著皂莢的香味。希恩滾了半圈背倚在牆上留下床鋪靠外的那一半空間,想象著利威爾一臉嫌棄將幹淨的床單反複清洗幾遍曬幹之後才使用的畫麵緩緩地陷入沉睡。
利威爾將立體機動裝置拆下放在桌麵上,脫下被希恩弄髒的外套,轉過頭來便看到了希恩陷入沉睡的側臉,月光從窗戶灑進來映在希恩的臉上,下巴上還殘留著剛才沒擦幹淨的血跡。強迫症和潔癖症同時發作的利威爾,不受控製地在給他的戰馬喂水的同時用臉盆打了水回來,剪掉希恩眼睛上早已鬆鬆垮垮的紗布,而後用清洗過的手帕仔細擦幹淨希恩的傷口和沾到臉上的髒汙。
為希恩重新處理過傷口之後,雖然房間裏的衛生還是讓利威爾很不滿意,但超過48小時未休息的疲憊已經無法支撐利威爾去清潔房間了,利威爾便穿著重力移動裝置倒在了單人床上空出來的位置上,閉上眼就沉入了睡夢中。
與利威爾給人的印象差之千裏的是,他的睡相好得離奇,剛睡著的時候是什麼姿勢,睡醒的時候仍是那個姿勢,若不是睡覺的時候還有呼吸,甚至會讓人覺得他根本就不是活著的。
第二天一早,當利威爾睜開雙眼看到近在咫尺、閉著雙眼睡得一臉幸福的臉時,利威爾愣了好幾秒,希恩綿長的溫熱的呼吸打在臉上,這才扯回了利威爾的意識,他這才發現自己被希恩抱在懷裏。牆外調查的夜間休息讓利威爾養成了淺眠的習慣,細微的動靜便能驚醒利威爾,什麼時候他接納希恩的氣息到不需要防備的地步了?居然整個人被希恩抱在懷裏都沒察覺……
事實上利威爾會沒有注意到希恩抱住他的原因有二,一是因為兩天積累下來的疲憊讓利威爾的感官比平日遲鈍,二是因為希恩在長年累月的末世生存中養成了隱藏氣息的習慣,即使在睡相不太好的睡夢中,他的氣息一樣隱藏得近乎完美。所以利威爾自認為的接納希恩的氣息,不過是個美麗的誤會罷了。
這一覺整整睡了六個小時,雖然不足以恢複到全勝狀態,但也很大程度地緩解了疲憊。利威爾不想再在這肮髒的環境繼續休息,考慮到希恩昨晚慘兮兮的樣子,利威爾打算讓希恩再多休息一會。可是希恩這家夥摟住利威爾的手卻有力得出奇,不出力根本挪不開,幾經努力卻沒能在不驚醒希恩的情況下離開的利威爾終於耐心耗盡,他一拳捶在希恩的腹部上:“給我鬆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