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著一盞蠟燭,樊煌拿著公道杯,正對這麵前的茶寵發呆。
“微臣參見皇上。”悔哉輕聲行禮,並不打算讓樊煌聽見。
果然樊煌沒有覺察,仍舊一動不動的凝神皺眉,他不說話,悔哉跪在地上也就沒有起來,隻等他回過神來發覺他已經行了禮,也不算不敬。
這樣才好呢,他跪著,遠比他與他說話要來的舒坦。從前的時候大概是不這麼行禮的吧,那時是人寵,現在是人臣,身份變了,兩人間的氣氛也變了,皇上不明白那個一切都回不去的道理,就像皇上一直覺得他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一樣,皇上對他並沒有那麼多心思。
“一會替朕寫個詞,題在這副畫上。”樊煌仍舊看著杯子,聲音像是飄來的,空落落的在殿裏回響。
悔哉低低頭算是答應,看來皇上並不是沒發現他,隻是與他一樣,不知道該說什麼。
說什麼呢,皇上總不能問他昨夜與定陶王房事是否開心,是否因為他的突然來訪而起了間隙,是否爭執了一番吧?除去這些,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靜。
“六月二十四是凡音的祭日,他臨去之前要朕告訴你來年莫忘了給他燒金銀財寶,要你記掛著他。”樊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冷不丁的冒出這樣一句,這樣說完了,也就放下了杯子,點點桌角,“朕好久沒考過你詩詞,正巧他們獻了這樣一幅好畫,你又素喜歡這個,快來寫了,朕好收藏起來。”
“是。”悔哉站起身來,低著頭躬身上前伸出雙手做出個接畫的姿勢,半晌卻並沒有意料中的畫軸落在手裏,悔哉忍不住抬頭,卻一把被樊煌攥住了手腕。
“你抖什麼?”樊煌眯著眼睛。
“為皇上題詞,微臣惶恐。”
“是因為題詞惶恐,還是因為他激動,亦或是單純的懼怕朕?從前並不是這樣,悔哉……”
“皇上若沒有旁的吩咐,微臣告退。”
“那便看畫吧。”樊煌鬆了手,將頭轉向了別處。
這畫一看便是大半個上午,他吟了兩首詩一首詞,皇上均已格調不雅韻腳不平給否了,到最後悔哉實在有些惱怒,不過一副類似平沙落雁一類的花鳥畫,用這理由將他困到了中午,他隻覺得自己受了愚弄。
“微臣才疏學淺,實在無德無能為皇上品評,皇上不如另請高明,才不算辱了這畫,日漸當午,微臣不敢擾了皇上用膳,微臣告退。”
“再等等,品畫豈是一時半會間?”
☆、兩心思同憂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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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心思同憂 七
“皇兄近來做事越來越急,連遮掩也懶怠遮掩了,就連小美人都在一瞬間看明白了,小美人,我們又要為你爭奪,這該如何是好呢。”
悔哉急急的撐起身子來,“王爺還有心思玩笑?”
“師傅如何看?”樊襄拍拍悔哉肩膀。
“悔大人如何看?”老者卻不接這個話頭。
“何為爭我?爭的都是給外人看的,實地裏爭的不過是權,王爺和皇上最近都太過莽撞,戲也演的不真,皇上要留下我說是為了牽製王爺,王爺要帶走我說是為了要皇上有個顧忌,古時候有為怕在外的將領不聽皇明而軟禁人家一家老小的,到我這裏可更妙了,竟然雙方都能牽製,我……”
“你別激動。”
“悔大人也是可憐人。”
悔哉捂著嘴咳了一陣,咳得眼裏泛了淚光,樊襄上手幫他捶著背,白發老者看著王爺和悔哉沉默了一會,搖了搖頭。
“按理說你什麼都該不知道的,你怎麼想的這麼清楚?”樊襄停下手,又撕了片花瓣遞到悔哉嘴邊,“他總要逼我反了的,我此去凶多吉少,你是否願意與我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