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
一旁的鋼琴台上,有人走了上去,坐下來,很快就開始彈奏。
優美動聽的音樂,似乎是能夠讓人身心愉悅,因為是情侶套餐送的,演奏的,自然也是甜蜜的歌曲。子衿現在卻是絲毫體會不到,她現在一門心思的,隻是想要和喬景蓮把話說清楚,在最短的時間裏。
“喬景蓮,我們把話說清楚吧,行麼?”
子衿深吸了一口氣,纖細的手指,下意識地擰在了一起,“我不想再這樣繼續下去了,其實這樣繼續,對我們彼此都沒有任何的好處,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之前我已經去找過爸爸了,和他說了關於我們離婚的事情……”
“他同意了?”
有些意外,沒有想到,她竟然鐵了心到了這個地步,以為她隻是先找的自己,卻不想,她連老頭子都找了。喬景蓮有一種直直墜入穀底的感覺,這種感覺,在他的胸腔肆虐,讓他的情緒更是暴躁起來。
“沒同意。”
子衿實話實說,“所以我想和你談……”
“談什麼?談離婚?”
喬景蓮嗤笑一聲,手指稍稍用力,推開了麵前吃了一半的盤子,刀叉掉在了桌麵上,啪嗒一聲,他臉上似乎是帶著一抹淺笑,可是眼底的光,分明就是鋒利的,“申子衿,真的有這麼想和我離婚麼,嗯?非離不可,是麼?”
“是。”
子衿十分的冷靜,點頭接話,“有些話我不想再重複,喬景蓮,其實我們之間根本就沒有感情,這樣下去又有什麼意思?”
“是我們之間沒有感情,還是,你對顧彥深有了感情?”
“…………”
喬景蓮眸光直直地看向子衿,一字一句地問:“你這麼想和我離婚,想和喬家撇清關係是麼?那麼你現在告訴我,你和顧彥深……發展到什麼地步了?”
子衿心頭咚咚一跳,對麵的男人,眸光是深沉的,每一個字都透著幾分沉重的力道,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子衿卻分明從他的口吻之中聽出了另一種,類似於妥協的意味。
“是牽手,接吻,還是……已經上過床了?”
“…………”
“告訴我,申子衿,你和我說實話,不要有半個字的欺騙。”
子衿眸子劇烈一顫,她沒想到,喬景蓮竟然會問自己這些問題,她心裏自然是不安的,還伴隨著幾絲恐慌。大概這就是所謂的“做賊心虛”,當然,她並不是懼怕喬景蓮本人,隻是人都是有廉恥之心的,她和顧彥深的那種關係,怎麼都不可能在現在公布在世人麵前,她並不是聖人。
可是喬景蓮這樣問了,她似乎又不能若無其事地說,什麼事情都沒有。
不知道這是一種怎麼樣的矛盾心理,就像是——很想要告訴他,她的確是喜歡顧彥深,可是這句話又像是被卡在了嗓子眼裏一樣,怎麼都說不出口。
說了,的確是可以問心無愧,但是後果呢?
她還不是真的那麼傻,那麼天真,顧彥深和喬家的關係,並不是如同自己表麵看到的那麼簡單,顧彥深在喬氏,雖然是坐著總裁的位置,可是喬世筠並沒有給他太多的股份,而且從顧彥深的嘴裏,可以得知的是——他並不喜歡喬家的人。
似乎是連同喬世筠,他都是不認同的。
可是他為什麼要從英國回來C市?不喜歡喬家的人,卻是心甘情願地幫喬家打理公司,而他回來那麼久,始終都是姓顧。
…………
這些,子衿從來沒有過問過顧彥深,不過她心裏卻很清楚。
所以,如果她現在真的對喬景蓮承認了什麼,到時候會演變成什麼樣?
她不確定,她也不敢去嚐試,她雖然擔心自己會被人唾罵,但是她現在更擔心的,還是顧彥深。
撒謊而已,也不是沒有撒過謊,至少這件事情,在沒有和他商量之前,子衿始終都覺得,自己最應該保持沉默。
這麼一想,她穩定了一下情緒,冷靜地看著喬景蓮,搖頭,“……你想多了,顧彥深和我不是那種關係,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非得要扯上顧彥深,也許你和他鬥得厲害,就覺得我夾在中間,好像非得和誰有什麼關係一樣。喬景蓮,現在我隻是在和你談我們之間的事情,不要再牽扯進來一個第三者,可以麼?”
也許是真的,對於這樣的話題,已經臉不紅心不跳地否定了太多次,所以到了現在,竟然絲毫都不會覺得緊張。
喬景蓮眸光閃爍了一下,因為是麵對著餐廳坐的,他隻需要一抬頭,就可以看到餐廳門口進出的人。情侶套餐的“禮物”,一首鋼琴曲已經演奏完畢,彈鋼琴的人這個時候才走過來,對著喬景蓮微微一頷首,“喬少爺,不知道剛剛彈的,是否滿意?”
鋼琴師的插話,自然是打斷了兩人之間的談話,子衿有些不耐,每一次話題到了關鍵時刻,總是會出幺蛾子,不過又不能多說,她雙手擰緊了,坐在那裏,不出聲。
喬景蓮倒是輕笑了一聲,放蕩不羈的紈絝少爺樣子,“沒看到我老婆臉都皺了麼?她不喜歡,你上去,再彈一首。”
“…………”
那鋼琴師的臉色頓時有些尷尬,不過礙於是喬景蓮,自然不敢隨便發作,他輕咳了一聲,“……是的,那麼……喬少爺,想聽什麼曲子?”
“老婆,你想聽什麼?”
子衿,“…………”
覺得他真是有夠無聊的,現在到底是什麼意思?她在和他談離婚的事情,他倒是和自己說什麼鋼琴,她覺得無奈,又覺得今天和他出來,還是一個錯誤的決定,真不應該相信這個男人,太不靠譜。
她麵色冷冷地站起身來,看向對麵斜靠在座位上的男人,沒什麼情緒地說:“如果你今天讓我和你出來,是為了做這種沒有目的性的事情,那麼——算了,我先回去了。”
“去哪?”
喬景蓮倏地起身,長臂一伸,就直接拽住了子衿的手腕,子衿掙紮,喬景蓮就緊緊地攥著,他側過臉去,對那個依舊站在一旁,十分尷尬的炮灰鋼琴師說了一句,“……去彈,我現在點歌,《愛得太遲》會彈麼?”
“…………”
子衿臉色一變,一直等著那個鋼琴師走遠了,她才壓低嗓音,有些惱怒地反問:“喬景蓮,你幹什麼?”
“不幹什麼,我覺得這個歌,比較應景。”
“…………”
“坐下,我的話還沒有說完!”
“你還有什麼話可以和我說的?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麼,但是這樣很無聊,每次都是說和我談一談,可是我說的話,你總是聽不進去……算了,你放開我!”
“你想和我談的,和,我想和你說的,你認為就一定是一樣的麼?”
喬景蓮嗤笑一聲,分明是冷硬的語氣裏,卻是透著幾分苦澀,“你永遠都在和我說離婚的事情,我想和你說什麼,你知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