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喬景蓮將文件簽好了之後,隨手就丟給了一旁的律師。
律師又是看了一遍,確定無誤,這才點頭,“蓮少,這文件我親自交給喬少奶奶是麼?”
喬景蓮手中捏著一個高腳杯,高大的身軀四平八穩地坐在沙發上,兩條長腿隨意地交疊著,夾在對麵的茶幾上,聽到“喬少奶奶”4個字的時候,他稍稍動了動眉宇,抿了一口紅色的液體,這才看了一眼律師,道:“……叫錯了,叫她申小姐。”
或許以後,應該叫她一聲顧太太。
喬景蓮心尖一陣悶悶的鈍痛,索性一仰脖子,就將酒杯裏的液體一飲到底。
“抱歉,蓮少,我會把這個離婚協議交給申小姐。”
律師將文件放進了公文包,他是喬景蓮的人,這幾天喬景蓮一直都把自己關在酒店裏,外麵發生了什麼事,他也是一無所知,而自己也是因為今天要簽這份離婚協議,才特地過來的。
之前喬景蓮都已經簽了一次,但是因為房產的轉讓書上還有一些問題,所以他又重新弄了一份,現在算是都解決了。
律師站起身來,那離開的腳步,始終都邁不出去。
喬景蓮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看著他杵在一旁,又不說話,皺著眉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挑了挑眉就問:“還有事?”
“……哦,沒有了。”
“你把文件送過去吧,這事情解決了,我會讓你出國待一段時間。”
喬景蓮以為,這個律師是在擔心喬世筠那邊的情況,畢竟當初喬世筠並不同意他們離婚,所以都已經放話了,誰敢接這個官司,肯定是等於正麵和喬世筠叫板,喬氏目前的當家人,一些律師當然也不敢隨便忤逆。
喬景蓮找的他,也是許諾了他,保證了,絕對不會讓他難做。
給了高額的傭金之外,還幫他辦好了所有的手續,到時候讓他出國待一段時間,風頭過了,自然也就沒什麼事了。
律師一聽,連忙擺手,“……蓮少,不是這個事。”
“嗯?”
“……其實、其實最近外麵有點風聲,不過我不知道蓮少您知道不知道。”
“什麼事?”
喬景蓮蹙眉,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仰著脖子看著律師,交疊著的長腿交換了一下,“別吞吞吐吐的,我最近都在酒店沒有出去過,你說吧,外麵都出了什麼事了?”
他想著,無非也就是家裏的老頭子,和顧彥深開戰了?
又或者是顧彥深已經高調的和申子衿在一起了?
還能有什麼別的大事呢?
律師卻說:“……之前有人在傳言,喬家少奶奶申子衿,好像是在二院那邊,住院治療,聽說她懷孕……然後流.產了……”
喬景蓮剛準備俯身去拿酒杯的手一抖,那盛滿了紅酒的杯子頓時啪一聲,掉在了地板上,液體飛濺,有一大片都濺到了他的褲腿上,喬景蓮卻是毫不顧忌,猛地站起身來,伸手一把拽住了律師的衣領,“……你說什麼?”
“……蓮少,我……我就是聽說的,但是應該是屬實,因為醫院那邊,我有朋友,他們說了,的確是喬少……的確是申小姐。”
喬景蓮臉色難看,他慢慢地鬆開了律師的衣領,好半響之後才伸手指了指他的公文包,抹了一把臉頰,才說:“把離婚協議放下,你可以走了。”
…………
※※※※※
季揚將歡喜的衣服和一些日用品送進來的時候,顧彥深還穿著3天前的衣服,趴在病床邊上,床.上的子衿已經睡著了,手上打著點滴,而男人就這麼抓著她另一隻手,捂著自己的唇,他的下巴已經有青褐色的胡渣,因為好幾天不打理,就十分的明顯,身上的衣服也是好幾天不換,皺皺巴巴的,已經沒有任何的形象,深邃的眸子亦是有些凹陷下去,精致的五官上,都是倦態。
…………
這個一貫都在外人麵前注重形象的男人,現在卻是如此邋遢的樣子,季揚心裏也不舒服,他將東西放在了沙發上,又垂眸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文件,想了想,還是上前,低低叫了一聲,“……顧總。”
顧彥深馬上就伸手,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季揚隻能閉嘴。
他也沒有讓自己出去,他就安靜地站在一旁等,大概又是等了10多分鍾,顧彥深才慢慢的起身,幫子衿掖了掖背角,又伸手,動作輕柔地幫她捋了捋額前的碎發,這才輕手輕腳的往後倒退。
走到了玄關處,顧彥深才說:“……把東西帶了出來。”
季揚拿著文件出去的時候,看到顧彥深站在窗口,在抽煙。
其實他很清楚,這幾天他很不好受,申小姐的情緒不穩定,他每天都耗在醫院裏,一刻都不曾離開,現在申小姐是流.產,以前他就聽自己的母親說過,女人流.產,也是需要好好休養,結果她情緒如此不穩定,每天以淚洗麵,什麼都吃不下去,也休息不好,身體遲早要垮掉。
她這樣,最心疼的人,自然就是顧彥深。
他就這麼一直陪著,實在不行了,隻能給她打鎮定劑,她沒日沒夜不肯睡覺,他隻能接受醫生的建議,給她適當的用一點安眠藥,她才能夠睡著。
隻是,是藥三分毒,她這樣下去,又怎麼行?
季揚見顧彥深抽煙抽得凶,一根煙點燃,不到一分鍾,就已經抽到了底,他看他又準備點了,連忙上前,就將文件送到了他的麵前。
“……顧總,這是您要的資料,我都已經從司徒下身那邊拿過來了,他說,因為這些都是機密的文件,所以拿過來的時候,U盤都是拒絕拷貝的,所以他隻能用自己的電腦,給您弄出來的原件,說是您看過之後,還是需要還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