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君衍到了C市,已經是傍晚了,他昨天也是臨時和顧彥深去的蘇畫畫那邊,所以沒有換洗的衣服,都是幾個少爺脾性的人,一整天不換衣服,就渾身不舒服,他讓顧彥深直接送自己回了公寓,洗了個澡,出來的時候,嘴裏習慣性的叼著一根煙,一手拿著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黑發,走到了衣帽間,卻是看到了自己剛剛脫掉的外套,邊上放著的那一個黃色的資料夾。
…………
蘇君衍擦著頭發的動作頓了頓,那黃色的資料夾就這樣安靜的躺在外套上,卻很是刺眼。
他蹙眉,將頭上的幹毛巾,丟在了一旁,從唇上拿下了自己的煙,抖了抖煙灰之後,還是伸手過去,男人修長的手指剛碰到了文件夾的一角,公寓大門口就傳來了一陣門鈴聲。
蘇君衍動作頓住,還以為是慕晨初來了,他將文件夾和外套都塞進了衣帽間裏,將煙蒂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裏,然後隨手抓了抓半幹的頭發,本來還想穿個衣服的,一想又覺得沒有必要,就這麼大大方方的走去開門。
不過他沒有想到的是,來的人不是慕晨初。
“……媽,您怎麼來了?”
曲婉見自己的兒子就腰間圍了一條浴巾,開門的時候,英氣逼人的臉上還帶著幾分期待,不過一開門,見到是自己,頓時掩蓋不住的失望,她多麼精明的人,哪會不知道,蘇君衍在期待什麼,失望什麼?
心裏是一陣冷意,不過臉上還是很溫和的笑了笑,“怎麼?見到是我,就有這麼失落麼?你看看你,這麼急急忙忙來開門,就來不及穿個衣服?”
蘇君衍讓開了身,讓曲婉進來,他關上門的時候,才隨意的說了一句,“剛剛洗完澡。”
曲婉走進了客廳,環顧了一圈四周,蘇君衍勾了勾唇,很快又說:“家裏就我一個人。”
“我知道就你一個人,昨天去畫畫那邊了?”
曲婉將手袋放在了沙發上,伸手拉了拉自己的衣領,直接就說:“我這兩天有讓人幫我看著一點畫畫,我知道她養父養母的情況,她心裏是肯定怨恨我的,所以我想找醫生過來,親自操刀給那兩人動手術,能夠救活他們,也算是讓畫畫對我少一點怨恨。”
蘇君衍以前倒是不會覺得,自己的母親所作所為有多過分,那是因為,他畢竟從小是曲婉帶大的,有時候人都容易當局者迷,饒是精明的他,在親情麵前,還是會容易感情用事,他那時候甚至會覺得,自己的母親也是迫不得己,其實這麼多年來,她在蘇家,也沒有得到什麼,倒是失去了很多,她做的一切,也是為了這個家。
當然,他從來不認為,曲婉對畫畫的行為是正確的,所以他才會想著,自己有能力之後,盡全力去彌補畫畫。
…………
可是當晨晨的事情,他全部知道了之後,他才知道深刻的認識到了自己的母親,其實她骨子裏就是透著狠勁,他隻是將她的行為都善良化了,原來在自己看不到的某些地方,她心狠手辣的地步,是自己根本不能想象的。
“我想用不到了。”
蘇君衍從衣帽間拿了衣服出來,穿上之後,又給曲婉倒了一杯水,然後才說:“已經有人幫他們安排好了醫生,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明後天應該會動手術,畫畫那邊你也不用多擔心什麼。她現在挺好的。”
“和那個喬景蓮在一起,你覺得挺好的?”
曲婉顯然是對自己女兒的事情,了如指掌,“君衍,你怎麼可以讓畫畫和那樣的人在一起?喬家的確是家庭還不錯,可喬景蓮的父親現在可是戴罪之身,而且你父親他……總是和喬家的人不能在一起。”
曲婉說到蘇文的時候又刻意打住了,蘇君衍又不是什麼傻瓜,要是換做以前,他可能還不會懷疑什麼,可是現在,有過了周素的那一番說辭,還有那個躺在衣帽間裏,他還沒有來得及打開的文件夾,他隱約已經嗅到了什麼。
一時間,他心中有翻天覆地一樣的情緒在翻滾著,是不是真的隻是自己在逃避現實?
是不是……有太多的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是不是自己的父親,真的和喬世鈞還有李彬賢的事情有關?他現在這麼費盡心機的想要當證卷會的主席,難道真的是有目的的麼?
…………
“……我今天來找你就是為了這件事情,君衍,我知道畫畫和喬景蓮這段時間走的很近,他們還一起回了畫畫那個老家,總之我不同意他們在一起,你是畫畫的哥哥,不管怎麼樣都好,你都不能任由你妹妹這樣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