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還是先把蚊香做出來吧,就快要入夏了,天氣漸熱,到時候恐怕更難熬。
劃掉了驅蚊酯的分子結構式之後,蕭燕綏蹲在地上,開始在泥土上拿著樹枝畫化學實驗最常用的一些器材,那張如同鮮豆腐般精致白嫩的小臉上神情專注,隻有在琢磨實驗器材的唐朝版本替代品的時候,才時不時生動的或放鬆或皺眉。
不多時,畫好製造蚊香大概需要的整套化學實驗器材圖之後,看著地麵上模模糊糊頗為潦草的草稿,一直全神貫注的蕭燕綏揉了揉蹲得有些發麻的腿,站起身來,這才察覺到自己的麵上有些刺癢,她伸手一抹,指尖仿佛感到臉頰上一處有些微微腫起來了,不由得嘴角一抽,扔掉手裏的樹枝,抬腳踩掉自己剛剛在地麵上畫好的實驗器材圖,捂著被咬出了一個包的臉,愈發鬱悶的悄悄回了自己的房間。
外表僅有五歲的小女孩自己安安靜靜的轉身回到床上,重新躺下,還忍不住的伸手撓了撓剛剛被蚊子咬到的地方。
慢慢的,不知不覺間,蕭燕綏的呼吸漸輕。
夜色漸沉,窗外不知何時起,竟又下了一陣細雨,潺潺聲雨滴聲中,臉上還腫著個蚊子包的蕭燕綏才終於又睡著了。
翌日,驟雨新晴,碧空萬裏。
蕭燕綏被自己的婢女阿秀喚醒,剛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便聽到阿秀一聲低低的驚呼,“六娘!”
蕭燕綏困倦地掀開眼皮,“嗯?”下意識的伸出小手輕輕的抓了抓臉上微微發癢的部位。
五歲的小女孩皮膚嬌嫩、玉雪可愛,然而,正是因為如此,蕭燕綏臉上昨天晚上在院子裏被蚊子叮的包,現在都還有些紅腫的印跡,似乎一時半會兒難以消下去。
“六娘,你的臉上怎麼回事”婢女阿秀的聲音有些發顫。
稍稍清醒過來,也已經摸到了臉上那個包的蕭燕綏也很快回過神來,被阿秀這麼一提醒,頓時覺得更癢了,她又撓了兩下,眼神遊離,一臉生無可戀的鬱悶表情。
“沒事。”蕭燕綏沒精打采的耷拉著眼皮,掀開被子坐起身來。
“婢子去取藥膏來。”阿秀說著,已經轉身,匆匆從案幾上擺放著的妝奩盒子裏取了藥膏,用玉簪挑了一點出來,小心翼翼的替蕭燕綏塗在臉上被蚊子咬了的部位。
蕭燕綏微微揚著下巴,側過臉去,任由阿秀替她上藥,嘴上卻漫不經心的隨意道:“等下還得洗臉。”
阿秀急得不行,“娘子和新昌公主今日要帶人去西明寺上香,六娘現在臉上的紅痕還未消去,可該如何是好!”
“無妨。”蕭燕綏不以為然道,被蚊子咬了而已,就算小孩子肉比較嫩,過個半天一天的自然也就下去了。
換了一身鵝黃色的襦裙,蕭燕綏坐在梳妝鏡前,看著阿秀一雙巧手幫她梳了兒童丱發,然後又將一柄綴著金玉寶石的小花梳飾於發間。
畢竟還是個五歲的小孩子,再怎麼悉心打理,其實也就是換件漂亮的新衣服,戴個新頭飾罷了。
簡單的梳洗過後,蕭燕綏帶著阿秀去給母親裴氏請安。
“阿娘。”蕭燕綏乖巧的依偎在母親的月牙凳旁。一身華服端莊明麗的裴氏原本唇角含笑,看到女兒臉上腫著的蚊子包之後,頓時眉心微蹙,一雙溫柔的手輕輕的撫在了女兒的臉頰上。
剛巧,蕭燕綏到的時候,她一母同胞的兩位兄長三郎五郎後腳也進來了。
“六娘,你的臉怎麼了?”沒等裴氏開口詢問,三郎蕭恒看見蕭燕綏的第一眼,目光便落在了妹妹的臉上。